入的是另一个更深的深渊。

    他忽然就有些想家了。

    ·

    季青雉预产期是在这一年的年底，夏冬矢提前已经在一家私人医院给他安排了床位，但夏也给季青雉打过电话，说楚故可能会回家一趟，楚老先生想带孙女过年。

    于是拖着拖着就到了季青雉生的那天，其实本来不是那天生的，只是可能是季青雉这些天因为楚清影有些闹腾操累了不少，他本来听楚清影哭以为是她饿了，然后给她冲了一杯奶，可没想到楚清影忽然挣扎了起来，一只小腿就踹他肚子上了。

    就那么一下子季青雉觉得自己快不行了。

    他拖着身体一手抱着孩子去敲隔壁的门，对阿姨说我得生了，您帮忙照顾一下孩子。

    阿姨一看季青雉这情况，腿上羊水都破了，担心他能不能行，季青雉忍着疼说，“您只管照顾好孩子，如果有一个姓楚的来您就把孩子给他。”

    说着他又从口袋掏出来一张支票，“这是答谢您的费用，您怕是假的现在就去取也可以。”

    没等阿姨回答季青雉就连忙坐上了刚叫好的车。

    车上司机看季青雉这个样子也有点吓着了，他没载过这样的孕夫，万一没能生死在车上怎么办，他犹豫的不敢载。

    “去最近的那家私人医院，你开快点就没事。”季青雉坐上车，肚子疼得厉害，他已经满头都是汗了。

    车子驶的可能很快，也可能很慢，总之季青雉没什么感觉，他脑子已经昏昏沉沉的，没什么意识了。

    怎么生个孩子就跟要死了一样。

    季青雉忽然很羡慕白苏木，他的孕期无疑是充满幸福的，有楚故的陪伴，而自己呢，遮遮掩掩，怕楚故不高兴，被楚故一次次伤，就连生孩子白苏木躺在手术室里外面都有楚故的担忧，而他，什么都没有。

    到底什么是爱，到底什么是家。

    都是假的。

    季青雉提前和夏冬矢打过电话，出租车到的时候夏冬矢和医生已经拖着担架在等了，出租车一停下，他们就匆忙把人抬上去。

    alpha生子不是小事，医生也有些心悬，他这辈子只做过那么一台，这是第二台，他还记得上一台做完后他满身的汗，还后怕了很久。

    他一直觉得这些alpha愿意生孩子的人都是疯子，到底是多爱才敢这样做，可他拿钱办事，也不会过问私事。

    季青雉躺下担架上已经疼的不行，他浑身都是湿的，有羊水有血，现在太匆忙了，把他拉进手术室后夏冬矢喊来了教授。

    这是医生这些年来第一次又是一个人做一台手术，alpha生子本来就不符合常理，政府那边明面上是不允许的，如果被举报了严重的会坐牢，所以知道的人少之又少，季青雉即使和林恪说了自己怀孕却又没供出来实验室的机构。

    医生的速度很慢，夏冬矢和教授不是专业人士，只能协助一些力所能及的。

    “放松，深呼吸。”医生开始开刀。

    季青雉的身体情况自然不可能顺产，他体内是是人造子宫，相当于bate的孕囊，生完后是要取出来的，唯一的办法只能开刀。

    打了麻醉，季青雉没什么痛感，但刀划过肚皮的感觉确是有的，一路上的奔波折腾导致他已经很累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昏过去了。

    这种情况是极其危险的，alpha孕夫昏睡后，身体的机能会随之停止运转，包括人造子宫，对小孩的影响很大。

    夏冬矢只得一次一次叫醒季青雉，强迫他不要睡。

    “撑住，季青雉，再忍一会儿。”

    或许是因为太累了，又或许是季青雉太想了，他竟然把夏冬矢看成了楚故，伸手拉住了他，“楚故……”

    准确来说，是他们刚谈恋爱时期的楚故。

    那时候多好啊，楚故只爱他，只对他好，季青雉喜欢吃米线，楚故不喜欢这种路边摊，可仍旧陪着他吃，还在他生日的时候给他准备惊喜。

    季青雉生病了楚故就请假也陪他，把他抱在怀里揉他的肚子，一下一下的亲他，说，宝宝你怎么还不好。

    结婚的时候楚故因为能娶到他在发表感言的时候甚至痛哭流涕，那时候季青雉就想，这辈子啊，就这个人了。

    可谁能想到世事无常，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呢？

    “他只是弟弟。”

    “你做小白的经纪人吧。”

    “对不起，是我负你。”

    “既然以你alpha的身体不能孕育出一个孩子……”

    “那么，你代替小白把他养大。”

    “他可是我唯一的女儿。”

    “……”

    楚故，我恨死你了，我恨死你了，我到底算什么，白苏木生的孩子是你的女儿，你可曾想过我是你的合法爱人。

    “哇”的一声啼哭。

    “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