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故闻到了很浓的中药味道，他看向厨房已经滚开的药盅。

    张妈刚揭开盖子，她此时关了火将药倒入碗里，然后走过来将药碗递给楚故。

    张妈已经头发半白，她在楚家呆了大半辈子了，从楚故出生时就在这里就事，到楚清影出生她又照顾，岁月蹉跎，她也见证了很多事情。

    她不碎嘴，该说的不该说的都知道，只是心中总是不免腹诽，楚故到底是被宠坏的孩子，所以经历了那一切后现在才变成这幅模样。

    楚故拿起碗，一股劲的将药喝下去，中药苦涩，喝完嘴里泛着苦味，张妈适时的给他拿了一块糖，楚故搁在嘴里，缓解了一点苦。

    没经历过在生活中什么实质的苦的人这么大年纪喝药还得吃糖。

    “最近头还疼的厉害吗？”张妈问。

    “还好，疼的频次没刚开始那么多了。”楚故回答。

    张妈撩开他衬衫袖子，只见他胳膊上或多或少都有新的伤痕。

    “还说没有。”张妈心疼坏了，“你这样，到底怎么办啊。”

    楚故抿着唇，“是我自作自受。”

    张妈叹了口气，“真是作孽啊。”

    楚故没再就这个话题说，他看了眼墙上的钟，已经八点了，问，“清影还没回来吗？”

    张妈这才想起来，“姑娘今天和我说晚上想去书店看会书，说晚点回来，不过这个点了，也应该回来了，我出去看看。”

    楚故说，“我去吧，这阵子忙，也没顾得上她。”

    张妈点点头，说，“也好，姑娘一定会很高兴的。”

    话刚说完，门外就有人按铃。

    “应该是姑娘回来了，我去开门。”张妈走出去。

    她打开门，见楚清影后面还跟着一个小男孩，愣了一下，赶紧让人进来。

    “这是？”两人进来后，张妈问楚清影。

    楚清影看着张妈，但是不回答。

    张妈只好自顾自的说，“是新交的小伙伴吗？”

    楚清影没说话。

    “阿姨好，我刚刚迷路了，是姐姐带我回来的。”季子衿见气氛有些尴尬，于是缓和道。

    “是吗？”张妈笑了，她摸着季子衿的头。

    季子衿这时候还没长高，比楚清影还挨了一点，两人只是差了几个月，但肉眼上季子衿要小很多。

    “怎么了？”楚故见外面有人说话但没人进来，于是从沙发上站起来往外走。

    “是的阿姨，我很感谢姐姐。”季子衿笑着说。

    “哎呦真听话。”张妈回头朝楚故说，“姑娘捡回来一个孩子。”

    楚故看着季子衿的脸，心中有一股朦胧的怪异感，他问，“迷路了？”

    季子衿点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你家长的电话号码记得吗？”

    季子衿的声音奶奶的，“我叫子衿，我记得我爸爸的号码。”

    “那先给爸爸打个电话吧，他在家一定很着急的。”楚故抬头对张妈说，“带子衿去打电话吧，我手机在卧室充电。”

    张妈带着季子衿去打电话，楚故回头看着楚清影，他摸了摸楚清影的头，说，“你做的很好。”

    楚清影面上没有什么情绪。

    楚故看她一眼，叹了口气，道，“张妈说你上周没有去医生那里。”

    楚清影不回答他。

    她看着一边的窗外，现在已经天黑，黑漆漆的夜空中泛着白点，楚清影知道那是星星，街边的路灯已经亮起来了，让楚清影想起来记忆深处似乎有一个人很喜欢坐在路灯下，只是她总是不记得这是谁。

    “清影，要说话，不可以对爸爸没礼貌。”楚故蹲下来，抓着楚清影的手腕，仰视着她，“为什么不去医生那里。”

    楚清影回过神来，她盯着楚故，过了好一会后她才开口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我没有病。”

    我没有病，为什么要去看医生。

    楚清影原本想要说这句话，但是她只能说前四个字。

    楚清影有点语言障碍。

    楚清影刚回到楚家的时候就是张妈带的，刚开始楚清影一直不说话他们都以为是因为小孩子学的慢，知道同龄人都已经说abc了她连一句爸爸都叫不出来，这是个他们才发现了问题。

    可是这个时候楚清影已经抗拒说话的，问她十句她可能一句都不会理。

    楚清影六岁时才喊了第一句爸爸，她也不怎么亲近人，所以当她把季子衿领回来时，楚故是有些意外的。

    意外季子衿这个小孩到底有什么魔力，能让楚清影答应把他带回家。

    ：

    季子衿抬起头，看见他面前站着一个穿粉色裙子的女孩，几乎第一眼他就知道这不是坏人。

    像是抓到了救命的稻草，他攥住女孩的裙摆，一双漂亮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