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灰掉在地毯上，一瞬间就烧出了一个洞，季父皱着眉头，用脚撵住洞口，他把手里的烟头捻进烟灰缸，不知道想到什么，又从口袋掏出烟。

    烟有些皱巴，因为陈曼不愿意他多抽，就这点也是抠搜出来上个月的烟。

    “爸。”楚故站在季青雉身后跟着季青雉喊道。

    冷不防一个激灵季父手又抖了一下，他抬起眼，张了张嘴，最后说，“就……先别喊爸吧。”

    季父向来不信鬼神，但明明都死了的人忽然站在人面前冲击力还是很大的，不是整容替身，那就只能是鬼，总不能是本人吧。

    季青雉一看他爸这个样子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忍不住笑了一声，说，“爸，这就是楚故，他被人救了，没死。”

    “啊？”季父懵了一瞬，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没死啊。”

    季青雉点点头，“他被人救了，现在……”

    季青雉指了指自己脑袋：“这儿有点毛病，以前的事都不记得了。”

    季父“哦”了一声，说，“那就是……傻了？”

    楚故：“……”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季青雉忍不住乐了。

    季子衿对楚故感情不深，他的印象还是去到楚家的那几面，对于这个亲生父亲，他心里总是有些矛盾的，从小耳濡目染楚故曾经的劣迹斑斑，他认为这个父亲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但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却觉得他似乎有些笨，尤其是见到季青雉的时候，想碰不敢碰，做什么都似乎怕对方不愿意，后来季子衿从林恪嘴里听说，这叫“爱而不得”。

    不过说是爱而不得其实也不是，毕竟楚故得到过。

    是季青雉情伤好不容易愈合后不愿意再碰他这把利刃罢了。

    但季子衿又觉得很奇怪，在当初楚故“死”之后季青雉又表现的很伤心，那是季子衿第一次见到他的爸爸情绪那么低沉的时候，那时候他就知道，有些人不是说割舍就能割舍的。

    即使再恨一个人，只要曾经和他有过牵绊，有过爱，就不可能完全的忘记他，这也是很久之后辛慕青对季子衿说的。

    “你以后要是有喜欢的人得趁早下手，有时候遇见的时间不对那真的可能就没有什么结果。就好比我，喜欢你爸爸这么多年但他心里依旧只有楚故。”

    季子衿其实也觉得季青雉有些不识好歹，既然楚故以前对他那么不好，而辛哥哥心里只有他，为什么他不好辛慕青在一起呢。

    但是现在看到季青雉带着楚故回来后他忽然明白了。

    爱就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对的永远是那个人，其实不分什么先来后到，只是辛慕青在钻牛角尖。

    季子衿看着有些呆傻的楚故，若有所思，他能感受到季青雉今天不一样的的情绪，就在几天前吃饭的时候他整个人还是很沉郁的，却在心在整个人由内而外的变得愉悦起来，谁都能看出来这是为什么，即使是才刚满十岁的季子衿。

    季子衿拽了拽季青雉的衣摆，说，“爸爸，你是不是很高兴啊。”

    季青雉确实很高兴，没什么比失而复得更高兴的了，他蹲下来摸了摸季青雉的头，说，“你这小孩真是古灵精怪。”

    季子衿笑了笑。

    楚故也注意到了季子衿，他迟钝了一下，反应过来了这是谁。

    楚清影是个很早熟的小孩，她不怎么奢求楚故的父爱，一直以来她和阿尤的关系甚至更好一些，楚故记不得以前的事，只知道楚清影不怎么喜欢他，不过纵然这样，他们两人离开的时候楚清影还是告诉他说，“你其实还有一个小孩，是个Alpha，他很聪明，你很喜欢他，比喜欢我要喜欢的多。”

    楚故其实没有轻A重O那一说，或许以前有，但他不记得了，他看到季子衿后莫名有一种亲切感，很想靠近这个小孩，摸摸他的脸，问他过得好不好。

    后来，楚故才知道这是因为他们血脉相连，也是因为季青雉冒着生命危险生下的他。

    楚故谁也不记得，当他回来后其实就像是一个供展览的商品，一小时后，陈曼刚下班回来，见到沙发上坐姿乖巧的楚故有些发愣。

    于是季青雉又解释了一遍，陈曼这才明白。

    楚故没有死这不是一件小事，他一个人来找的季青雉，其实迷局重重，这几年里，阿尤究竟是什么原因不带着他来找季青雉，当时那种混乱的情况下他怎么知道楚故在那里，他和楚故之间还有什么联系，而现在，为什么他又愿意放楚故离开。

    一切都一切，对季青雉都还是个未知，而楚故又是个半傻的，什么也问不出来。

    晚上吃饭时，林恪他们也都来了，林恪其实没有别的意思，以前的楚故他很讨厌，但现在的楚故傻了呀，这就代表他可以随便欺负了。

    于是，季青雉从厨房把菜端出来的说话就看到林恪拿着马克笔在楚故脸上乱画，左脸一个王八，右脸一只鸟，而楚故也不动，就呆呆的让他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