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达咩。 第(1/4)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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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处在黑暗里的人会渴望救赎。

    云问月不渴望。

    因她一生在被救赎着。

    七岁的年,  媚杀最后一个名额,她和她的姐姐之间二选一。

    有一个人才活下去。

    姐姐长她一岁,是这一批里最杰出的候选人,  她倨傲地看着矮自己一个头的云问月,然后说:“去死吧,小怪物。”

    这没有什觉得难的。

    她们在暗无天里的地牢出生,在没有窗户的屋子里习如何杀人,  在权贵和掌事者的审判中自相残杀。

    她们甚至没有互相喊乳名,互相道晚安,所即便兵戈相向,也没什值得难的。

    所云问月拼尽全力,  直到最后她的刀尖刺向姐姐的心脏,  姐姐的弯刀捅向她的脖颈。

    弯刀长一寸,  但握刀的手向后挪了两寸。

    姐姐倒在地上,  血顺着云问月的刀尖滚下,她站在姐姐面前,  姐妹俩第一次认真地看着彼此。

    姐姐看着她,双眸里好似什情绪没有,  但在一刻忽然变得如此温柔。不知道了多久,姐姐挪开视线,望向决斗场屋顶的扇小小天窗。

    她忽然轻轻开口:“欢迎来到这个世上,小怪物。”

    云问月没有理由变成一个冷血无情的媚杀。

    年幼时被管事姑姑责罚不可吃饭,  但有小姑娘偷偷藏了半块馒头,在夜深人静时掏出来催促她快点吃掉开始。

    年长的小姐姐会帮她梳顺被剪得乱七八糟的头发,还格外自信地说自己妙手回春,给她剪个冷血杀手的专属发型。

    然后咔嚓一刀,将她的刘海一刀两断。

    发型师姐姐沉默了一下,  然后落荒而逃,但没逃几步就被另外一位姨姨拎了起来,按着她的脑袋她和云问月道歉。

    云问月每逢阴雨天旧伤就会和重新开始溃烂一样发痒发痛,彻夜难寐。

    会有小姑娘挤到她身边,笑嘻嘻地说今晚她是疼的话可掐掐自己,还拍着胸脯道:“云姐姐,你放心睡,就算蹬掉被子我也会给你盖上的。”

    云问月是个媚杀,但从来没有忘记该如何去爱人。

    她生在暗无天的地窖,但从来没有被阴影遮盖。

    在深渊里的人,但凡有一点点温暖和希望,会拼了命地带着朝着光亮的地方爬去。

    如果做到了,她是英雄。

    但如果做不到呢?

    “云问月,既然人是你放走的,就由你来给这些逃犯惩罚。”

    “动手吧,杀掉她们。”

    云问月跪在血海当中低下头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然后偏头看了看被自己亲手杀死的同伴。

    血泊里,还没来得及烟气的女孩对她撑起一个微笑。

    女孩说:“云姐姐,不是你的错。”

    不自责。

    不是你的错。

    你不应该怪自己。

    云问月抬眼看漫山遍野死于她手中的亡者,没有看到一个青苗獠牙恶语相向的冤魂,她们好似还是保持着最初的样子,安静而又温柔地望着自己。

    一如年幼时的她无数次和比自己小的姑娘做了错事被惩罚后,互相嘿嘿一笑,永远不会互相责怪的样子。

    没有人责备她。

    除了她自己。

    她抬头望着不断靠近自己的火光,伸出手盖上了同伴还未闭上的眼睛,温柔地替她整理好凌乱的头发,然后转身跳进湍急的河流之中。

    云问月并没有死,她顺着河流的方向飘到一个小镇,她还剩一口气,本让她活下去,但她不知道什活下去。

    噬心蛊有再次发作的征兆,她强忍疼痛去克制觉得脑袋仿佛炸开,她跌跌撞撞地捂着伤口冲进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不知道撞多少人的肩头。

    最后在意识即将再一次被吞没的时候,她跪在地上,按上了腰间的匕首。

    而就在这时,一手递到她面前。

    声音温润如玉,沉稳中带着些温柔:“站得起来吗?”

    在一刻,云问月忽然觉得精疲力尽,眼帘一垂,鼻腔一涩,眼泪再也遏制不住。

    再。

    给我救赎了。

    不是任何人的错。

    是我的错。

    云问月死了。

    天,她没有握住朝自己递来的手,她是撑着摇摇晃晃地身子站起来,冷淡地从人身旁走。

    她离开嘈杂的市井,迎面撞上来追捕自己的杀手。

    云问月被带回楼中,不知多少双手按着她的身体,掰开她的嘴巴,强灌下数十噬心蛊。

    往后的子她记不清了。

    万千蛊虫在她体内繁衍,啃噬着她的每一块血肉,侵蚀她的脑。

    她成了楼内最漂亮的提线木偶。

    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