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离开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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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六神无主的脸上掠过,目光逐渐温软下来。

    “秋生都告知我了,我平时同你讲过,遇事切莫慌张,要沉着冷静,你的身子还未好全,出来时都不记得多穿点。”秦观止将身上的斗篷脱下,披在了季蕴的身上,见她苍白的脸,他目光温和地说道。

    一瞬间暖意布满了季蕴的全身,她压下眼底的酸涩,勾起一丝笑,向他道谢道:“多谢师父,弟子明白了。”

    此时天还未回暖,江边阴冷,一股寒风吹过来,吹乱了季蕴身上的斗篷,秦观止垂下眼眸看她,眼眸流转着复杂的情绪。

    季蕴和他的目光在空中触碰,她匆忙别开视线。

    “娘子,何时启程啊?”船夫像是等得不耐了,站在船上催促道。

    季蕴目光有些闪烁,踌躇了半天,她眼眶泛红地对秦观止告别,轻声道:“师父,弟子该走了。”

    秦观止眼神微黯,他声音低沉地应了一声,他复看她,眸光深深的,一眨不瞬地盯着她。

    季蕴转身,云儿紧跟在她的身后。

    “蕴娘,那日你是不是未曾睡着?”秦观止的声音犹如遥远的江面的烟雾一般飘进了她的耳中。

    季蕴闻言心脏瞬间紧缩,踏上船的脚步微顿,她的手慢慢地攥紧了裙子,咬唇继续上船。

    踏上船后,船夫甩开缰绳,开始划动船桨,船摇晃着慢慢地驶离岸边。

    季蕴没忍住回头,静静地看向立在岸边的秦观止,秋行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身旁。

    也许是季蕴看错了,她竟然在秦观止的身上看到了一丝的落寞。

    忽然又起风了,秦观止轻薄的衣衫也被吹得凌乱了,他苦涩一笑。

    早知会有今日,他又在不舍什么呢?

    船行驶得愈来愈远,岸边的秦观止也愈来愈远。

    季蕴一直望着他,他也未有离开的意思,就这样默然地立在岸边望着她。

    在烟雾朦胧的江面上,直到他修长的身影变成了一个小黑点,直到她再也瞧不见。

    “娘子,你别担心,老太太洪福齐天,一定会没事的。”云儿见季蕴愁云不展的模样,出声安慰道。

    季蕴压下心中对秦观止的不舍,她现下实在无心与云儿交谈,倚在船舱内,望着舱外微波粼粼的江水,许是日光出来了,弥漫的雾水渐渐消散了,露出了一望无际的江面。

    季蕴感觉到有一股温热从她的眼眶中滴落,便伸手将泪水拭去。

    在一阵恍惚中,她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季蕴梦见自己身在山麓间,但是梦总是光怪陆离的,她正要凝视着它们时,她骤然一惊,睁开眼,身上的斗篷也已褶皱凌乱。

    她环顾周围,发现周遭一片沉静,船舱内云儿已然睡去,舱外的正是傍晚的光景了。

    季蕴起身,慢慢地走出船舱,站在了甲板上,红日落至江面的尽头,余晖衬着红霞满天,江面倒映着天边的虚影。

    “娘子,您醒了?”船夫一边划着船一边笑着同季蕴讲道。

    “不知现下到何处了?”季蕴迎着微凉的晚风,见船帆随风而扬,问道。

    “今日江水湍急,顺势而下已过江都了,再过不久便要出扬州府境内了。”船夫昂头张望了半晌,思索一番道。

    季蕴思忖着颔首,已至扬州便快了。

    天色渐渐暗沉了下来,今夜依旧是月朗星稀。

    云儿端来了果子,欲言又止地说道:“娘子,奴婢知晓你伤心,但是千万不能饿坏了自己的身子,用一点儿罢。”

    “我有分寸的,你搁桌子上了。”季蕴强颜欢笑地颔首,瞥向云儿。

    云儿红着眼轻叹了一声,悄悄将眼泪抹去后,放下手中放置果子的瓷盘后,退出了船舱外。

    夜色愈来愈沉,周遭万籁俱寂。

    “娘子,船夫说,快至崇州府了。”云儿的声音从外面响起。

    季蕴急忙起身走出船舱,透过沉重的夜色,果然瞧见了远处岸边逶迤起伏的溪山,山上的广教寺虚影重叠的庙宇,偶尔传来了一声声庄严肃穆的敲钟声。

    一时间,季蕴的眼泪夺眶而出,她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云儿走过来扶住她,拍了拍她的背以示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