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讥讽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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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落季蕴,私下里季棉更是对季蕴肆意嘲讽,所幸季蕴还有季老太太的庇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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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老太太去世后,季宅廊下各处皆悬挂了白绸布,季惟安排小厮去扬州府李宅报丧,季愉闻此噩耗恸哭不已,一家人急忙带上家仆登舟前来,其余亲眷们接到讣告即赶至季宅吊唁。
大殓过后,众人跪在灵前恸哭,整座季宅仿佛都被沉重的悲伤所笼罩。
待哭了一阵,缓和了许多时季愉夫妇二人及其子李谨和匆匆地赶来,惹得一时又是伤心。
李谨和面如冠玉,身着素白色的襕衫,身姿如松板挺立,他眼眶微红地再见过季宅众人后,走到季蕴的面前,目光静静地看着她,轻声道:“三妹妹,许久不见了。”
季蕴闻言抬头,长长的睫毛挂满了泪珠,犹如出水芙蓉般清丽动人,她朝他作揖,神情淡淡地笑道:“子端表哥,许久不见。”
两人寒暄了一会儿,闻见季愉正唤李谨和,李谨和便道:“三妹妹,失陪。”
众人复跪在地,季蕴跪在其中,她的唇微抿,双眼已哭得红肿,她没有拭去,任泪水不停地往下淌。
季梧悄悄地看向季蕴,见她满脸泪痕,便握住了她的手以示安抚。
这一幕被跪在不远处的季棉看在眼里,她双眼通红地转过头,不甘心地双手攥紧了膝前的裙子。
待至下葬之日时,季氏家眷身披麻衣,将灵柩抬上柩车,前往郊外墓地。
一行人撒着冥币,浩浩汤汤地从季宅出发,经过镇上到达墓地后,墓地上早已掘好墓圹,抬下灵柩下葬立碑。
季蕴默然地跟随众人跪下,待跪礼毕,回到季宅将季老太太的牌位放置在祠堂内。
跪礼毕,季氏亲眷站起身来,家主季惟满脸沉痛地转过身,主母于氏紧跟其后,亲眷们纷纷离开。
季蕴是最后走的,她伸手在季老太太的墓碑上抚了抚,脸上一滴清泪滑落。
她悄然压下心底的酸涩与不舍,待转过身时,眼尾余光里却不小心瞥见了一道青色的身影,隐匿在树后,远远看去,像是一名男子,他的面容不甚分明,似是在静静地望着墓地的方向。
季蕴仔细地去瞧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季梧唤她的声音。
“三妹妹。”
“来了。”季蕴闻声忙收回了视线,随即应道。
丧礼毕,次日一众季氏族人则聚在了季宅祠堂内。
“家母现今已去,今日诏大家过来,是因家母离世前曾留下一份遗嘱,为求公允遂特请族中各位耆老做个见证。”季惟朝众人拱手一礼地道。
一位年长的耆老颔首,他站起身来接过遗嘱后,朗声宣读了起来:“吾入季氏已四十五载,为季氏育有两子一女,吾知晓命不久矣,遂留一份遗嘱予之,皆乃吾私产,与季氏无瓜葛;其一城郊庄子薄田几亩赠予吾长孙,其二崇州城桃坞巷盐铺赠予长孙女,其三……”
耆老读毕,连平日不得季老太太欢喜的季棉都得了几个铺子,唯独季蕴什么都没有,一时之间有些哗然。
正巧季棉跪在季蕴的身侧,她转过头,捂嘴笑道:“三姐姐,祖母不是一向最疼爱你吗,怎么如今一个铺子都未曾留给你呢?”
说罢,季棉斜睨着她,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与讽刺。
“四妹妹,我自幼在祖母跟前长大,她老人家的恩情我已经十分感激。”季蕴未看季棉一眼,对于季棉的冷嘲热讽,她淡淡地笑道。
“事已至此了,三姐姐还在装呢。”季棉见季蕴毫无波澜的模样,冷哼一声,凑过来小声地说道,“我就不信你没有私心,你一向在祖母面前装着可爱乖巧,其实私底下不知道是何面目呢。”
“棉娘,须知谨言慎行。”季蕴倏然转过头,脸色沉了下来,冷声道,“至于祖母疼不疼爱我,也不是这几个铺子能决定的。”
“你就嘴硬罢。”季棉见季蕴拉下脸,便得逞地勾起嘴角。
张氏扯过季怀的衣袖,神情不满地嘀咕道:“家姑心可真黑啊,其余几个小辈都得了,就连外家李子端都得了,就咱们蕴娘,什么都没有,嘴上说着如何如何疼爱咱们蕴娘,都头来连个屁都没有。”
“你这蠢妇,低声些。”季怀闻言瞪了张氏一眼,将她的手拂去,低声呵道,“母亲可是你能妄议的?”
“我又没说错。”张氏撇撇嘴,她转过头却看见于氏笑得合不拢嘴的模样,顿时气结,忿忿地道,“你瞧她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不就几个铺子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哼,几个铺子,咱们蕴娘连几个铺子都没有,人家得了铺子就是了不起。”季怀道。
“你是哪头的?”张氏闻言狠狠地瞪着季怀,气得忍不住伸手掐了掐他的手臂。
季怀小声地痛呼一声,神色悻悻地道:“自然是你那头的。”
“你清楚就好。”张氏白了季怀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