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腰上的手松了些，回答道：“他没放下。”

    由亲近的人总结这几个字，程漾大概可以得知李云霁那一方面的态度。

    谈姝在一次夜谈和她说，自己主动找李云霁解释了所有的事。

    误会已经解开。

    或许他们之间还需要点时间，去看清楚彼此的感情。

    程漾没再追问下去。

    隔了会儿，她拉着裴亦舟的手放进了自己的口袋，侧过脸和裴亦舟对视，轻声问：“那你呢？会不会觉得遗憾？”

    她没说完整，但裴亦舟也清楚她说的是工作。

    这些天他哥和周知让有时也会提出类似的问题，他都回答得挺随意。

    因为在他这里，一旦过去的事，就没有必要再浪费过多的时间思考了。

    现在被这么拎出来直接问，裴亦舟忽地意识到，这次和以往的可能真的不一样。

    “会有吧。”他告诉了程漾内心真实的想法。

    从大四到如今研究生毕业，四年的心血，即便他本身并不是十分地热爱这一行，但这些项目和产品，从最开始的构思、设计到后期的研发、运营，无一不是他和同学朋友一起付出了十分努力的。

    程漾握紧了他的手。

    十指相扣，源源不断地热意从手心传来。

    裴亦舟勾了下嘴角，笑起来说：“不过也还行。”

    他把自己退出的影响最小化，这几个月也慢慢找到了舒服的生活方式。

    不一样、也很新鲜的感觉。

    毕竟除了喜欢的人之外，没有什么是非不可的。

    他们没聊多久，去便利店的人就打了电话过来，问要不要买点酒来喝。

    裴亦舟记得程漾喜欢的某个牌子的果酒出了新品，她应该会想试试，正准备说好，面前的人却慌忙拒绝了。

    “今天不喝！”

    今天？

    裴亦舟先回绝了周知让，挂了电话，才问程漾原因。

    “生理期？”

    问完后，没等她回答，裴亦舟就自己否决了——程漾的生理期是在月初，就算早了些，也不会在今天。

    “不是生理期。”

    程漾还有一句没说出来，周知让已经和谈姝从便利店出来，走到了他们面前。

    她的话只好收了回去。

    四个人在公园逛到了十一点，等到人慢慢散去了，他们也才跟着出来。

    裴亦舟先把谈姝和                                                周知让送回了家，接着才回了自己小区。

    到了家，等程漾洗完澡出来，裴亦舟才想起来问：“你刚刚要说什么？”

    “嗯？”程漾一时间也忘记了。

    裴亦舟提醒她：“被周知让打断了。”

    他边问边整理着桌子上的东西，也没注意到程漾低着头开始在手机上翻找什么。

    等了会儿，没听到声音，裴亦舟抬眸看过去。

    程漾就穿了条单薄的绿色吊带睡裙站在床边，裙摆堪堪遮住大腿，头发随便编了个侧麻花辫，落在颈侧处。

    空调吹出来的暖风正从她身上拂过时，松了的碎发微微扬起，在锁骨附近来回飘动。

    没过多停留，他很快脸颊微热地挪开了视线。

    在准备进浴室时，程漾突然朝他跑了过来，抿了下唇说：“找不到了。”

    “找什么？”

    那句“我帮你找”还没说出口，程漾就搂住了他的脖颈，眼睛亮晶晶地说：“你猜。”

    裴亦舟看了她一眼，就知道肯定又是什么逗他的事。

    他把程漾的领口扯正了些，侧过脸拒绝了：“不。”

    程漾竖了一下食指：“就猜一下嘛，可以吗？”

    撒娇的语气，裴亦舟招架不住。

    “给点提示？”

    他刚打算猜，程漾却先松了手：“那我等你出来再告诉你。”

    然而实际上，裴亦舟刚过去一步，程漾就迅速凑到了他耳边，说了答案：“因为我看到有人说喝醉了，就……”

    她顶着一张乖巧的脸说出来，一般人难以一时间明白是什么意思。

    但裴亦舟和她相处这么久了，几乎是立刻就猜到了她接下来要说的。

    只不过还没止住，程漾就已经补全了话：“就那个不行了。”

    果然和他猜的一样。

    裴亦舟深吸了一口气，转而又被气笑了下。

    他也没问原因了，直接进了浴室。

    捣乱的人说完就没放在心上了，转而去了阳台，摆弄放在那的天文望远镜。

    在她找准角度准备拍月亮时，忽地听到外面的门开了下。

    好像是他洗完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