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时，她总是去御花园闲逛；怪不得他升她位份后，她总是去其他嫔妃面前炫耀......怪不得她总是来寻他，日日请安，时时外出。他只当她一朝受宠，喜形于色，他还在心里觉得她愚钝，不懂得谨慎，暗中替她挡下许多阴谋陷害，现在看来分明是她太聪明了！聪明到她一开始就不想留下这个孩子，她在宫里张扬行事，分明是在等待一个人，等待一个机会，让她能堂而皇之地小产！

    顾乐安仿佛是第一次认识这个跪在他脚下的女人，他们同床共枕五年，他却从未看清过她的面目。

    “皇上，您要相信我啊！我怀的真的是您的孩子！”丽妃膝行到顾乐安的脚下，抱住了他的小腿。

    “滚！”顾乐安愤怒地一脚踢开，正踢在丽妃腹部，她痛得松开了手，捂着肚子躺在地上呻吟，不过片刻，她的下身就出现浓浓的血色。

    ......

    宫中分明压下了此事，但不知怎么回事，丽妃，哦不，丽罪妇小产的消息还是第一时间传到了宫外，街头巷尾，茶余饭后，人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说的永远是同一件事。

    官府第一次有了这么快的动作，他们以严厉的刑法遏制了流言与歌谣的传播，街头巷尾再无人谈论此事，事情好像得到了平息，但顾乐安知道不是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选家室清白的妇人为秀女。”

    长长的一段话后，朝堂之上顿时陷入一片寂静。

    顾乐安觉得自己仿佛被分成了两半，一般是人，正在为了堂下官员大逆不道的进谏而愤怒；一半是皇帝，正在权衡着这件事的利弊。

    身为人的那一半，怒火中烧，他身为天子，居然有人敢让他纳已诞下男嗣的妇人为妃？这把他的威严置于何地？

    身为皇帝的那一半，却在说着他登基七年，膝下无子，于朝局不利。

    两个人面对面，一言一语，据理力争，久论不止。

    顾乐安目光缓慢划过，落在堂下每一名官员身上。

    他们，是他的子民，他们，是他的朝臣，他们，是君与臣。

    顾乐安目光扫过的每一处，有人深深低下了头，但更有人挺直了脊背，抬高了头颅，他们迎接着顾乐安的视线，不闪不避，走出人群，立于进谏的官员身后，表达自己的支持。

    “好！”顾乐安笑了。

    今日屈辱，他日定要百般讨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