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换一个房间吧，这里多了个尸体，都脏了，而且门锁也坏了，还是换一个新房间更好。”

    听了他的自问自答，周荃有些受不了他仿佛事事都为她考虑的表现，最主要的是，他为什么对她杀了人一点都不惊讶？难道她在他心里一直就是这么个形象吗！

    周荃咬牙切齿地说：“那要是我就想住这个房间呢！”

    顾律对于周荃没接受他认为更好的方案也接受良好：“那我就帮你把尸体处理掉。”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顾律这么死脑筋？

    “可是你为什么要帮我？”这是周荃最想不通的问题，从两人见了面后他就一直在冲她表示友好，她不得不强调：“我这是杀了个人，不是掉了个垃圾让你帮忙扔！”

    “你以前也帮我了。”顾律说。

    周荃显然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有过帮顾律的事，在她的印象里，学生时代两个人虽然是同班但很少有交集。

    “你该不会是说那些借了你笔还是橡皮还是随便乱七八糟什么的事吧？”

    顾律却摇摇头，平静地揭晓了谜底：“你帮我报了警，我打架的时候。”

    经过他的提醒，周荃记起了这件事。

    那是高二的时候，她放学回家要经过一条小路，尽管不是回家的必经之路，但走这条小路更快，走大路的话就得绕挺长一段路才能到家，她嫌绕路麻烦，就选择了更便捷的小路。

    可某一天，不知道怎么的，她照例要走小路回家，还没走到小路的时候就发现一群人堵在了小路上打架，其中一个人她认出来是同班的顾律。

    她对顾律了解不多，只知道他成绩很好，有一次参与校外打架被全校通报批评了。

    只是她根本没想过会亲临顾律的打架现场啊！

    他们打架能不能换个地方打！要是以后习惯性在这个地方打架了那她岂不是每天都要绕路回家？

    那多累啊！

    于是为了维护自己不绕路的权利，周荃当即拨通了报警电话。

    尽管想起了这一切，但她还是很想晃晃顾律的脑子听听里面大海的声音：“不是，什么叫我帮你报了警？我那是替我自己报的警好不好！你们在我回家的路上打架我不得报警嘛！而且我报了警那些跟你打架的人要进去，你不也得被拎进警察局？我算是帮你什么了？你虽然打架但还是一个遵纪守法的好男孩是吧？”

    周荃一急起来就跟机关枪似的突突突疯狂往外输出。

    顾律见她这副生动的模样，不自觉地笑了一下，然后说：“我后来才发现，那天他们带了刀，是专门来找我的。要是警察没及时赶来，我就要被他们捅死了。”

    周荃看了看自己手里随时准备捅出去的撬棍：“……”

    “所以你拿我当你的救命恩人？”周荃自己都不敢相信这是什么话，“可就算是我报的警，阻止了那些人捅你，真正算救了你的也应该是警察才对啊，还是说你觉得没有我报的警，警察就根本不会来，所以我的功劳更大？”

    却没想到顾律听到这话也是愣了一下：“救命恩人？也……算是吧。”

    周荃脸上都快要明晃晃地写出“哈？”来了：什么叫做“也算是吧”？听起来好像很勉强，难道他不是为了报恩来的？

    下一秒，顾律语出惊人：“我以为我们是同伙？”

    周荃闻言怒吼：“我一个报警的跟你一个进警察局的算是哪门子同伙！”

    “那确实还不算。”顾律赞同地点点头，而后抬手指向地上的尸体：“不过只要我帮你把尸体处理了就算了，你是主犯，我是帮凶。”

    都有分工了还！

    周荃感觉自己一口牙都快要咬碎了：“你又算是哪门子的帮凶了，你明明只是包庇犯罪！”

    “所以你憋了这么多年，就为了等到这一刻，好顺理成章名正言顺地当我的同伙？”

    顾律忽而笑起来，颇有几分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意味：“也可以这么说。”

    “可以你个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