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 17 章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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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煜。”

    洛久瑶记的很清楚,前世沈家全族下狱时,沈煜只有九岁。

    直到三年后她带洛璇回京,扶持洛璇坐上帝位,才得以命人到北境的流放之地去找寻沈煜——当年沈家仅存的幼子。

    连山路险,派去的人找寻了小三个月,最终在连柏的一处难民营中找到沈煜,将少年带回燕京。

    彼时沈家冤屈未陈,洛久瑶只能暗中将人接到宫中,放在身边。

    沈煜自小懂事知礼,不争不抢,是个很乖的孩子。

    乖到即使私下被宫人欺负也不哭不嚷,自连柏带回了满身伤病,却连一声痛也不喊。

    洛久瑶看在眼里,便教他以牙还牙,教他震慑于人,又命御医为他疗养身体,平了他一身伤痕。

    一年后,沈煜的伤痊愈有十之八九,便自请从军到边地历练。

    洛久瑶允了。

    连山难跃,十丈黄尘千尺雪,他每隔三月会寄来一封书信向洛久瑶报平安。

    先天三年,沈煜受封赏前的最后一封信本该在岁末寄回燕京。

    风雪飘摇,年节将至,他或许会随军回京,在京中过一个安稳的年节。

    只是洛久瑶都不得而知了。

    男孩仰头,与记忆中那个执意从军,在她的殿外跪了整晚的少年重叠在一起。

    洛久瑶忍不住抬手,揉揉他的脑袋。

    沈煜眼睛弯弯,笑得像经人揉过后颈的幼兽。

    二人只见一面就十分熟稔,沈林在旁瞧着,问:“沈煜,阿娘呢?”

    “阿娘正侍弄新送来的花呢。”

    沈煜应,“她听闻你落水后被审讯本就担心,可你今晨回来却招呼不打一个,缘由也不说的跑出去……她还生着气呢。”

    沈林戳他的脑袋:“你没劝劝?”

    沈煜眨眼:“二哥惹的火,我哪儿能劝好呀?”

    话音才落,堂前走来一人。

    女子一袭云锦衣裙,长发挽作简单的髻,眉目清丽柔婉。

    是沈林的娘,元陵姜氏的女儿——姜云清。

    姜云清显然还在气头上,语气生冷:“沈林,你还知道回家?”

    她眉眼间颇有些山雨欲来的架势,却转瞥见洛久瑶时烟消雨散,错愕一瞬:“……这位是?”

    洛久瑶行了个礼:“夫人。”

    未等她继续应,沈林接过话头:“阿娘,她与此次案件相关之人,因牵涉众多我生怕她为人所害,才自作主张将人接来府中。”

    洛久瑶顺着他的话说:“是,夫人,沈哥哥心善带我来此,等案子有了眉目我便离开——我名许瑶,夫人唤我阿瑶就好。”

    “原是这样。”

    姜云清走来瞧她,目光和善,“阿瑶,名字好听,生得也好看。”

    洛久瑶眉眼弯弯,笑得乖巧:“我瞧夫人面善,想来与夫人有缘。”

    姜云清还想问什么,被沈林拦下了:“阿娘,沈煜背好了今日的功课,方才嚷着你瞧呢。阿瑶姑娘舟车劳顿,我先带她到客居歇息。”

    沈煜微愣,转眼,二人已走远了。

    --

    洛久瑶被安顿在沈府的一处偏院里。

    偏院不大,整洁干净,似是曾住过人的。

    申时,侍从送来膳食,用过膳,天色便黑了下来。

    居室窗前有一棵未冒新芽的槐树,树下扎了只精巧的秋千长椅,洛久瑶不常见到这些玩趣的东西,走去秋千处坐下,试探着摇摇晃晃。

    入夜后的风是冷的,吱呀呀的摇了一会儿,她竟摇得有些困倦,于是侧躺下身,任凭微风吹着秋千小幅轻摆。

    不知晃荡了多久,几乎要睡去的时候,眼前月色忽而被遮住,身上落了件氅衣。

    氅衣上的温度未褪,有熟悉的草木香。

    洛久瑶睁开眼,望见沈林的身影。

    她迷迷糊糊的,恍惚间念了念他的名。

    “沈林?”

    沈林扶稳秋千,蹲下身。

    怕惊了她,他的声音很轻,还染着笑意:“本是想来问问殿下初到府中是否习惯,现在看来,殿下适应得很好。”

    洛久瑶尚未清醒,却知道他是在笑她,于是胡乱挥手去拍,小声嘟囔着:“明明是因为这里……”

    这里是她曾熟悉的地方,也是他的家。

    但她没有继续说下去,任尾音含糊不清的飘散在风里。

    沈林凑过去试图听清楚些,猝不及防被敲了脑袋。

    洛久瑶笑了。

    她睁眼,抱着氅衣蜷起身子:“沈林,你也坐。”

    她生得纤瘦,身形本就很小,如今蜷缩起来,秋千椅的另一侧空出足能容下一人余的地方来。

    沈林依言在另一端坐下了。

    洛久瑶支起身体,半倚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