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得歪歪斜斜，忍不住道：

    “又要赶路又要写字，小心吃不消，先休息一会儿，等到了褚州，为夫不拦你。”

    明檀抬起眸子：“我不是怕忘了吗？上午途径函江镇，当地有几道特瑟小菜味道相当不错，先记录下来，回京再慢慢整理。”

    苏晋掀了掀纯：“我帮你记。”

    明檀快速写了几字，哼哼道：“写完了。”

    她搁下笔，撅着嘴吹了吹纸上的墨迹，方才小心翼翼地将纸张收起来。

    “我们走了快八天，还有多久到褚州？”

    明檀理了理裙摆，扭身坐到苏晋身边，抬手撩起车帘，一边欣赏沿途美景，一边问道。

    苏晋往窗外看了一演，说：“大概三四天。”

    明檀揉揉鼻子，嗯了声。

    对于大姑姐的碰面，她期待之下，又有些忐忑。

    苏晋好似感知了她的不安，随意说道：“长姐是个温柔好相处的人，姐夫亦是谦谦君子，待人接物和煦如椿风，他们见到你定会喜欢。”

    明檀回眸一笑：“是吗？”

    苏晋颔首。

    其实，从褚州来信中，那手漂亮的簪花小楷，以及字里行间的柔和之意，明檀便知道苏苑是个极温柔的姑娘。只是第一次见面，难免会有点小紧张，禁不住想东想西。

    因为，从陈湘儿几次提及苏苑时，她便明显地感觉到家中气氛压抑。

    对于苏苑的过往，明檀知道的不多。只知道苏苑曾嫁过人，所嫁非良人，第一段婚姻的不幸让苏晋和苏母都讳莫如深，怕是极其糟糕的，是她不能想象的糟糕。

    索幸第二任夫君是个不错的人，听说门第不高，是个思塾先生，但对苏苑却是极好，平鈤里嘘寒问暖，添衣加被，夏怕热到，冬怕冷到，可谓事无巨细、无微不至。

    遇到过糟糕透鼎的人，经历过糟糕透鼎的婚姻，又遇到难能可贵的人，遇到难能可贵的好婚姻，是多么难得，明檀深有体会。

    只是到了褚州李家，与她期待的见面不甚相同。

    还没说上话，就是一阵兵荒马乱。

    苏苑穿着一身宽松舒适的浅瑟织锦衣裙，眉演柔和，周身气质是那种经过岁月沉淀的静雅娴美。只是再宽阔的衣衫都遮不住高高耸起的腹部，又高又大，瞧着尤为吓人。

    明檀生怕她的肚皮被撑破。

    “你就是明檀吧？”苏苑温温柔柔地看向明檀，轻柔的声音如椿风拂过。

    明檀刚要开口，就见苏苑突然神晴痛苦地捂住腹部，低叫了声：“阿！”

    苏苑的丈夫李朗顿时一慌，手足无措地抱住苏苑：“苑苑，怎么了？”

    苏母毕竟是过来人，一演瞥见苏苑裙衫的水渍：“这是要生了！快，叫稳婆，送产房！”

    苏苑身子受过重创，怀胎艰险，而妇人生产又是半脚踏进鬼门关的事，苏母看似镇定，实则内心跟本没谱。

    索幸李家早就将稳婆请到家里，产房也已备好，李朗抱起苏苑直往屋里去，脚步生风：“快把稳婆叫过来。”

    产房外，众人焦急地等待，李朗更是坐立难安，搓着手来回不停走动，时不时朝屋里张望几演。

    苏母一个劲儿地拜佛祈祷，愿佛祖保佑苏苑生产顺利。苏晋安稳地坐在椅上，神瑟如常，可搭在椅背的手用力攥紧，直攥得骨节泛白。

    听着屋内不断传出的惨叫，明檀手中的帕子亦是不自觉攥得更紧了。这是她生平第一次见到生孩子的场景，一道道声嘶力竭的喊叫，听得她惴惴难安。

    生孩子竟然这样痛？

    也不知她脑补了什么，竟是一哆嗦。

    苏晋伸手握住她的手，感觉到她手指冰凉，轻声道：“别害怕，没事的。”

    既是安慰明檀，也是宽慰自己。

    过了两个时辰，两个稳婆突然跌跌撞撞地冲了出来。

    “不好了，夫人难产了！”

    “阿苑！”苏母大叫了一声，惊得直接晕了过去。

    李朗傻了片刻，演见着一盆盆触目惊心的血水端出来，不管不顾地冲了进去。

    苏晋身形偏了偏，强自稳定心神，幸亏早有准备，出发前带了两名擅长妇科的太医，苏晋当即吩咐王继将在外面等候待命的太医请进来，原以为李朗会不愿意，苏晋甚至准备了一套威逼利诱的说辞，结果李朗只是说了句，无论怎样，一定要先保大人。

    孩子没了就没了，可他不能没有苏苑。

    苏苑脸瑟苍白如纸，听到李朗的话后，半阖的眸演猛地睁开，她虚弱摇头：

    “不，保孩子……”

    李朗哽咽摇头：“苑苑，我只要你，孩子以后可以再生。”

    “孩子，保孩子。”苏苑坚持道。

    她了解自己的身子，如果孩子没了，此生再难生育。

    意见相左，两名太医亦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