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一百七十九章 将事闹得更大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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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去长江之上漫游。

    

    即便身在贬谪之中,苏轼的信中写来,给章越觉得好像是去黄州旅游一般。

    

    苏轼说他午睡醒来,一时忘了身在何处,拉开窗帘看见水上风帆上下,远处水天相接,一片苍茫。

    

    苏轼对章越道,我在这里住得很好,江里是峨眉山上的雪水,我取来食之,又何必作归乡之念。

    

    你看这江水风月本无主,只有空闲的人才是他的主人啊。

    

    我有时候就雇一小舟,与渔樵为伍,消磨一日时光,最高兴的是这里的人都不认识我。

    

    我有时候渡江在好友家小住几日,这附近的村酒并不坏,鱼蟹都不要钱。

    

    说到这里,苏轼还不忘吹牛一句,你在京师的日子未必有我好吧。

    

    章越看着苏轼的书信笑着之余,又忍不住感慨。

    

    他这一刻方才明白,为什么很多人喜欢苏轼呢?

    

    在体制内混的人,或多或少都有过被排挤打压的经历吧。

    

    他并没有做错什么,只是说了几句不合时宜的话,便被打入冷宫。

    

    苏轼经历的,也正是很多人经历过的。

    

    同样在那段仕途暗无天日,几乎看不到光的时候,从苏轼的身上看到了自己。

    

    或者你说的是错的,或者也确实是不合时宜,可是不平则鸣,读书人始终还是要有自己的风骨。哪怕明知被打压被排挤,也要坚持原则。

    

    想到这里,章越心道,既是如此就收拾李定,为苏轼出一口气吧!

    

    ……

    

    李定坐在御史台中。

    

    黄颜,何正臣二人都是站在他身旁禀事。

    

    “据实查,除了收下耶律乙辛的珠宝外,耶律乙辛还派了一子与章丞相联络,之前此人行踪成疑。”

    

    “如今查得实据,就住在汴京郊外的一处庄子里。”

    

    “据说此人名叫耶律宏,是耶律乙辛庶子。”

    

    李定闻言震怒道:“好个章相公,居然还敢收留耶律乙辛的儿子,如此更坐实了他卖国的罪名。”

    

    何正臣问道:“如今是否将这耶律宏拿下,否则万一走漏了风声,仅凭着一盒北珠怕是扳不倒章相。”

    

    李定点头道:“必须拿下,仅靠北珠扳不倒章相,还是要有人证才可。”

    

    “这耶律宏必须生擒。”

    

    “不过要拿人就必须通过开封府,我们御史台可不能做主的!”黄颜言道。

    

    “如今开封府知府苏颂可与章相穿一条裤子。”

    

    李定道:“走开封府必然走漏风声,咱们从暗地来。如果能生擒耶律宏到金殿上与章相对质便可。”

    

    “人证在场,便不怕扳不倒章相。”

    

    李定此刻心底既觉得有几分紧张,又觉得有几分刺激,如果能扳倒章越,这将是他一生中最值得大书特书的事。

    

    李定冷笑道:“什么寒门宰相,什么清廉自持,都是屁话。”

    

    “与私节上堪称完人的荆公比起来,他章相差得远了。”

    

    黄颜犹豫道:“可是动手从一名宰相手底下拿人,一旦抓错了,我们三人就要吃不了兜着走。”

    

    “再说中丞,我还是不敢相信,章三郎会做出这等事来,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何至于如此呢?他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他妻家不是家财丰厚吗?又怎么会因一盒北珠而坏了名节。”

    

    何正臣道:“拿这盒北珠时,章相还是枢副吧,或许是朝中哪位大臣或后宫哪位嫔妃喜欢也说不准。”

    

    “其实我自入御史台便一直盯着章相了,摸着他的底细,其实也没什么看不透的,人这一辈子哪有不犯错的。想给章相送礼的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他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

    

    “一时糊涂或被那一盒北珠晃了眼睛,都是令人意料不到,又意料之中的事。我不也曾见过几个官员,平日都是以道德自持,哪知被人送了一个女子,却是什么也不顾了。”

    

    “或许这盒北珠特合章相的心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