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无数负面气息的集合。

    她看到了那黑暗的街道一个又一个贪婪地张着嘴的扭曲的恶灵，看到了他们疯狂地摄取，看到无数的黑气从挨家挨户的窗户当中飘出，哺育着那些肉眼看不见的地狱的恶鬼。

    “你觉得我想要和那些男人们睡吗！你每个月拿不回来一分钱，你每天就知道出去喝酒赌博，打！你继续打！你什么时候照看过家里一次！你有能耐就离婚！我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也不是什么好种！”

    “厂里听说又出事了，又有两个工人也染上了粉尘病死了，厂里给了他们家里一笔钱把这件事情压下去了，但该什么还是什么，再这么下去，等我们老了也迟早得出事。”

    “钱！要不到钱啊！那几个开发商已经捐款跑了，就剩下我们这几百个兄弟，你让我怎么去和他们交代！一辈子的积蓄买不了一套房子，你说凭什么凭什么我们自己建的高楼，我们自己却住不进去！”

    那些漆黑的气息一缕缕地从他们的身边经过。

    那些负面的情绪逐渐地汇聚成了长河，在整个天空之上流转。

    贫穷，压抑，矛盾，绝望。

    林樱颤抖的注视着那些气息中散发出来的冰凉，看着它们逐渐汇聚成了实质，被那些恶灵贪婪地吞入腹中。

    然后他们开始分裂。

    开始强大！

    就像是来到了天堂一般，他们攀爬在窗户之上，马路之上，栏杆之上，挨家挨户地享用着那对他们来说美妙绝伦的负面的情绪，这让它们不断地壮大。

    林樱颤动着，只感觉自己的呼吸不畅，甚至就连头脑都晕眩难鸣。

    狂风凛冽。

    林恩高举着那不断化作烟雾的药剂，屹立在那阵痛的中心，目光纷零。

    “所以才说，哪里有阴影哪里就有恶鬼，而当那些负面的情绪逐渐汇聚在一起就会形成怨气，哪怕是没有吸引过来恶灵，再这么发展下去，迟早有一天，这里也会诞生出属于它自己的恶鬼。”

    “我是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在我们这个世界的。”

    “但这不是他们的错，而是我们的错，因为是我们创造了这能让他们诞生的温床。”

    而当她再一次转过头望向林恩时。

    林恩已经是慢慢地抬起了头，露出了那双流淌着数字洪流的双眸。

    那机械的身躯之上的蓝色的光流也被一道又一道地被点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