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干冰与醉酒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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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渊将手臂收紧了些,在她耳边轻声说:“听话,别动。”
易迢迢竟然真的安静了下来,只是忍不住又往他的怀里钻了钻。
宋临渊呼吸一窒,缓了缓,才大步往偏殿走去。门口守着的宫女太监们都个个眼观鼻、鼻观心,假装自己不存在。
宋临渊将易迢迢抱到偏殿的床榻上放好,这会儿易迢迢似乎已经彻底进入了梦乡,口中无意识呢喃着梦呓。
他就这么坐在床边看了她许久。
很奇怪的是,宋临渊竟然觉得自己内心毫无波澜,一丝杂念也无。
仿佛这会儿的易迢迢,不再是那个让他苦恼纠结的庆国细作,也不是让大家赞不绝口的礼乐司韶舞,她就只是易迢迢这个人,一个看似聪明伶俐、实则单纯可爱的姑娘。
直到夜渐渐深了,宋临渊才动了动有些发麻的双腿,准备回寝宫。刚转过身,易迢迢却忽然醒了,有些不确定地喊他:“王……上?”
宋临渊回过头看她。
易迢迢坐起来,揉了揉眼睛:“我是在做梦吗?王上怎么到我梦里来了?”
他笑着点点头,又走回床边:“是,你是在做梦。”
易迢迢顿了顿,又问:“如果是在梦里的话,我可以说心里话吗?”
宋临渊还是轻笑着点头:“可以,你想说什么?”
易迢迢目光呆滞地愣了好一会儿,又犹豫了许久,这才鼓起勇气问:“其实,王上您是知道的吧?”
宋临渊挑眉:“知道什么?”
“知道我是庆国派来的细作啊。”易迢迢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眼里也慢慢噙了泪。
她的内心深处,是讨厌自己细作这个身份的。
不仅危机四伏,一个不小心就会丧命。哪怕宋临渊并没有为难她,可若是被其他人知道了呢,难道堂堂一国之君还能不顾他人的看法,一味地包庇自己吗?
而且,欧阳鸿带给她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只要回想起欧阳鸿那张脸,易迢迢就觉得恶心。
更无力的是,这样的事情恐怕以后还会有。
记忆中,原身曾遭受的冷眼与委屈也不少,虽然庆国君王魏时策有恩于原身,她是甘之如饴,可易迢迢却很想摆脱。
但借着别人的身子重活过来,她又无法抛下她身上原本背负着的责任,不免觉得十分矛盾。
以往是温室里的花朵,生活环境还算单纯,忽然见识到了人性的险恶,她的心里,还是不免有些许的不适。
宋临渊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易迢迢甩了甩脑袋,摒除心中的杂念,深吸了一口气,又低声喃喃:“但其实,我是身不由己的。我也不想的……我也不想的……”
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没过去,让她变得胆大,还是觉得这是在梦中,就可以肆无忌惮。易迢迢忍不住吐露心声,坚定地表明立场:“王上,其实我真的很喜欢这里。这里的人很好,你对我也很好。你放心,我对昱朝、对你的忠心日月可鉴,即使身份特殊,我也不会做出有损昱朝、有损王上的事情。”
宋临渊静默了好一会儿,才说:“嗯。”
“但是,那边庆国王上吩咐的任务,只要是不会对昱朝有损害的,我还是会好好完成的。”
宋临渊觉得她还挺有意思的,又附和道:“嗯。”
易迢迢歪着脑袋看了他一眼,忽然从床榻上跪起,平视着他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他看:“王上,你好帅啊,梦里的你也这么帅,嘿嘿。”
气氛一时有些诡异。
易迢迢浑然不觉,仍然自顾自欣赏着这人的逆天容貌。
直到机械声忽然响起:
易迢迢愣了好一会儿。
她花痴的笑容凝固在脸上,瞳孔也不自觉放大,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嗯?嗯?!嗯??!!!
这特么不是在做梦啊!!!
卧槽她都说了些什么啊!
救命!
易迢迢完全清醒了,回想起刚才说过的话,不仅堂而皇之地自爆了身份,还调戏了王上!
调!戏!王!上!
她只觉得肠子都快悔青了,张了张嘴却又说不出话,恨不得立马找个地洞钻进去。
不胜酒力的人就应该滴酒不沾啊!喝什么酒!喝什么酒!!
现在知道后悔了吧!
易迢迢像个鹌鹑似的,把头埋进了被褥里,无声吼叫了好一会儿。
片刻后,她忽然又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等等,为什么会提示啊!
这面前只有宋临渊一个人啊!
难道……喝醉了发个疯,还把这人给搞圈粉了?
易迢迢惊呆了,这是什么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