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空即是色 龟兹,延城。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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拯救龟兹王室的办法,只听吕纂道:“去吧,好                                                好照顾国师。”

    他的声音加重了“照顾”二字。

    王女阿竭耶掩藏眼中的羞愤,亡国之殇王室皆沦为阶下囚,为了囚牢里哭泣的母后和一众落魄王室,她只能扶着脚步虚浮的鸠摩罗什缓缓向偏殿走去,那边是早已为他们准备好的婚房,没错,她将以更为羞辱的方式,将自己与国师一起拖下深渊。

    看相偕离去的男女,吕光期待好戏上演。

    殿外有人来报,“大将军,城外有人求见。”

    王宫内殿曼纱猗靡,珠光宝气,龟兹从来不缺财富,眼前一切在阿竭耶看来很是刺眼。红色的纱帐下躺倒一个男人,这里曾是父王妃嫔的寝殿,记得那位美人甚爱制香,人去楼空后浓烈的香味仍绕梁不散,没想到如今竟成了她的婚房。

    没有任何仪式,身边是她从未敢想的新郎——鸠摩罗什。曾经顶礼膜拜的国师,曾经高高在上的高僧,此时正躺在床上痛苦低吟。身为王女,她必须在隐秘的窥视下,度过羞辱的新婚之夜。早有人在酒里动了手脚,凡人之躯的鸠摩罗什,不得不抵抗与生而为人的本能,等待圣人的毁灭,这就是外面的人最想要的。

    室内点燃了许多烛光,仿佛故意要照亮这里的龌龊,阿竭耶揭下面纱,好像还是龟兹最高贵的王女,坐在鸠摩罗什身侧,看着从小就不愿意同她们玩耍的表兄,无力挣扎,今夜她将亲手推他入深渊。

    阿竭耶悄悄落泪,不忍再看。

    半晌没有动静,外面终于传来一声咳嗽。

    被惊动的阿竭耶忙擦干泪水,她的父王还在流亡,子民还在被欺凌,她没有选择。

    半跪在床侧,阿竭耶凑近男人耳畔,轻唤:“鸠摩罗什……”

    像是听到了有人喊他的名字,鸠摩罗什半睁开双眼,好一会儿才动了动嘴唇,像在念诵什么。见他神志不清,阿竭耶长叹一口气,也许这样最好,就当作一场梦。

    她缓缓放下幔帐,帐中女子隐隐约约的身影看不真切,烛光摇曳,光影斑驳。仿佛间,黑夜里有若有若无的低沉吟唱飘出,一段龟兹人都熟悉的法偈:

    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

    生世多畏惧,命危于晨露。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

    漫漫长夜无尽黑暗,还有一个声音回荡:

    一念嗔心起,八万障门开。

    梵音海潮音,胜彼世间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