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这个学校——我不眠不休了多久啊！”

    “全国这么多男校，只有这一所是最最优秀的。”

    “据说这所学校的所有毕业生都是百分百嫁人呢……听说每个人嫁的妇主都很好……不管是身份地位还是性格能力……真好啊……”

    “听到了没有！！！”

    太宰治感觉自己有点需要吸氧。

    昨天，他还对江户川乱步的忧心忡忡不屑一顾，认为这是一个安定和谐的好世界。

    可是现在，看看身边忽然面泛红霞，眼神迷离，好像忽然陷入了某种幸福白日梦中的男同学们，他却遍体生寒。

    生活，的确是安定和谐的。

    可是精神呢？

    这些人的精神，完完全全地被扭曲了。

    可是……

    太宰治默不作声地穿过人群，蒙头往前走，完全不在乎身后高高低低的指责。

    在这样的扭曲中，他们并不痛苦。

    他们，相当幸福。

    如果这真的是一种自洽的幸福……人类的幸福……呵……又何须其他人动手去打破，去调整，去革新呢？

    “真是个冷酷的家伙。”

    江户川乱步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他的身边，两个人又一次在湖边碰面。

    只是这一次，远远的，有不少学生都冲着两人露出了冷淡和排斥的表情。

    “不破坏别人的幸福，是一种善良。”

    我可是大好人呢。

    太宰治双手插兜，走得毫无仪态。他身边的江户川乱步也是一样，两个人旁                                                若无人，或者说，两个人孤立了学校的其他人，颇有些狼狈为奸的意思。

    “可是，人类的幸福，不是应该由人类在清醒的情况下，自己去定义吗？”

    有些人认为，嫁一个好女人是幸福，当然也没什么不对。

    “你只是认为，不应该所有人都认为‘嫁一个好女人’是幸福？”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你这样的态度，又何尝不是另一种自以为是呢？”

    太宰治分毫不让，即使他心中动摇无比。

    “唔。”江户川乱步从兜里摸出一块点心嚼嚼，“我是一个正常人，不自以为是才不正常。”

    “好了——你要不要吃？”

    他递出一块粗点心，直接送到了太宰治面前。

    看着眼前那块包裹着花哨纸包装的点心，淡淡的甜味飘进了太宰治的鼻子里。

    “我不喜欢粗点心。”

    “唔……不喜欢啊……”江户川乱步又在口袋里摸了摸，“糟糕，全部吃掉了。”

    暂时摸不出其它东西来分享呢。

    “保安阿姨辛苦了——保安阿姨再见——！”

    不远处，那群对着太宰治冷若冰霜，无比刻薄的小鬼冲着两位保安笑容甜蜜，声音也软得不行，好像故意在讨好一样：“我们回家啦——”

    两位中年女保安高大威猛，站在门边一个人就能抵好几个男生。太宰治待在人群中时只觉得同学的身高还算正常，他瘦条的个子站在里面也不显。

    可是等那群人从保安身边走过，书本上的枯燥形容才真正生动形象地在眼前演绎。

    一群小男生被两位保安衬得小如鸡仔，每一个男孩都需要抬头仰望，才能够看清冷酷的阿姨嘴角上翘了一两分。

    “如果继续这样。”

    江户川乱步幽幽地在太宰治身后开口预言：“迟早有一天，男性会被这个世界淘汰。”

    “淘汰？”

    太宰治不得不转头跟他对视：“我以为，某些生物性应该是改变不了的？”

    生物性？

    这一回，轮到江户川乱步给太宰治一个冷冰冰的微笑。

    “你知道，目前最热门的胚胎实验是什么吗？”

    嘶。

    太宰治回忆了一下曾经，当即代换到了目前世界：“你是说……只用卵|子培养胚胎……而不用？”

    江户川乱步把手掌往前一伸：“吃吗？”

    唉……唉。

    太宰治有一瞬间，心中有些说不出的难过和低落。不知道是因为目前自身性别所处的危险处境，还是因为自己也无法摆脱生物性，摆脱本能中对死亡和淘汰的恐惧。

    他伸出手，发现对方手掌上变成了已经拆开并且咬掉大半块的点心……不是？动作怎么这么快？他难道不觉得噎得慌吗？

    “你自己吃吧。”

    太宰治伸出手，曲起江户川乱步的手指，让他把自己的倒霉点心包在自己的手心里。

    “你现在，知道其它人在哪里吗？”

    江户川乱步美滋滋地把最后半块塞进嘴里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