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20章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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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发生过什么,毋庸置疑,现在的吴家老宅,是秦夫人的一言堂。

    或许在近年,秦夫人对家里的管控松了些许,叫人感念她的宽厚和善,但数年积威,岂是一时善面可以抹除。而她一旦下定决心要做某件事,用“雷厉风行”来形容或许最是恰当。

    秦夫人说,家里即刻收拾东西,订到了北行的船就走,完全不顾之前耗费了小半年作的准备,所有计划均化为泡影。

    可在这个家里,谁能阻拦?

    吴家的几个当家的男人,眼下统统不在老宅,便是在,也没那么厚的脸皮来管当娘的如何教育不听话的儿子。

    况且那是京城啊,是国子监啊,是多好的前途,换了别人有这样的机会,不能越过的千山万水也要想办法跨越,恨不能立刻就抵达京城,多等一刻的时辰都是煎熬。

    无辜被牵扯进来的璃娘对吴文珃的遭遇颇为担忧,但也只能先安抚住“贺七娘”,担心她被这阵势吓                                                出个好歹。之后,徐夫人也亲自到场,半是安慰半是歉意,宣布她们的茶话会就此终结。

    尽管过错并不在姑娘们身上,秦夫人也没有无理取闹到觉得是别人带坏了自己的儿子,但毕竟是个诱因。徐夫人以为,值此关键时期,还是不要触了秦夫人的霉头比较好,或许二房不怕受影响,但“贺七娘”不能太出格了。

    徐夫人也确实挺喜欢吴文珃的赤子心,但也认为男儿当志在四方,倘若他一身骨头都酥软在亲人的羽翼下,成日只想着高兴过活,不想着努力,那她也没必要在关怀这个侄子。

    最后剩下辈分最高的罗老太君,但她也阻止不了秦夫人的决定。

    甚至因为老太太日日沉浸在叶子牌中,玩累了或是一时腻了,又去礼佛——唉,真乃不敬也——她因此没能及时得知这个消息,又或者说,没人会来搅扰她的兴致。

    等到玥娘的行李被秦夫人安排过来的人收拾好了以后,才有人正式拜访了老太太,说了提前上京的决定。

    这个时候,吴文珃被关在他的房间里,已经吃了快两天的稀粥和手板。他的委屈无人附和,眼泪流了也没人瞧见,只能自己默默地吞咽,都快要在心里写出一本《六月飞霜》来。

    罗老太君听说了孙儿面临的苦境,面上不见喜怒,只说:“中秋节挺好的日子,本来阖府一起过了,欢欢喜喜地送你们上京,多好。现在却要弄的这样急切,一路上的打点都匆匆不及吧。”

    小孩子爱玩闹,慢慢教就是了,他本也那么喜欢庶出的兄长,有人在前面作榜样,迟早教他收了玩心。可当母亲的竟然这点耐性都没有,还发作的这么狠,脸都要在亲戚面前丢光了。

    老太太把态度冷硬下来,常人也是难以招架的,不过秦夫人派来的是能说会道、最会哄人的周氏。

    周氏顶着一张笑面,把母子间的纷争委婉地变了说法:“原本是定在节后,只是中秋节商路繁闹,便是水路,也是攘往熙来,最是嚣闹的。人多了,难免会因此浪费了在路途中的时间,夫人就想着,不如提前出发,避开吵扰,也能让少爷先熟悉熟悉京城风貌。您老也知道的,京城那地界,看人爱分出个三六九等,咱们家少爷若是什么都不知道,去了不得露怯啊?那可不是侍郎之子该弄出来的笑话啦。”

    孩子也是攀比的一环,孩子的优劣或许会影响到老大的仕运,罗老太君勉强能接受她们找的这个理由,但还不能轻易放过。

    又说:“你说的也有道理。老婆子不是不讲理的人,但想问问你们夫人,眼里心里是否只装着文珃一个孩子?”

    周氏陪着笑脸:“老夫人,这话从何说起啊?咱们家里何时出了碎嘴子,不知在哪个角落里胡言乱语,竟然叫您听见了。我们夫人对家里的孩子们都是爱护的,都是吴家的血脉,万万没有忽视的道理。”

    罗老太君就冷哼一声:“没有忽视?那老婆子我怎么不曾听说她对文瑜的安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