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过不去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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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元在吻之前也愣了下。她飞速地吻在对方唇角更外侧,幸好在背对镜头的一面,以致在吻落下前,她那0.3秒的迟疑没有在镜头中展露无遗。导演终于喊了:“Cut!”
“非常完美!”
在场人才敢喘气一般,奚元也慢慢从戏里出来。
邬南柯目光也才从奚元身上移开,看一眼身边的江悯。
他可能是这里第一个发现江悯与奚元之间不一般的人。
但他没那么大本事,无法窥见他们过去的点点滴滴。他发现端倪,不过是这一年初的春节,他无意发现江悯给奚元的红包里塞满一元纸币。
他涉世不深,没那么高城府,听不出江悯在曾经与徐展冶的聚餐上是借贬低奚元来救奚元。何况江悯那番话已然体现出他对演员这份职业的鄙夷,傲慢至极,一下就将他与他们这些人放到对立面。那时邬南柯只顾着赶紧敬酒缓和气氛,心里也多了几分对江悯的敌意。所以看到那红包,他理所应当认为是江悯在搞奚元。
他犹豫再三,从自己红包里抽了一半,想给奚元。
但看见她随江悯进了楼梯间。
他贴着合上的门,听声音,那会儿还自嘲自己像做贼。根据脚步,他猜两人是上楼了,于是到二楼。又隔着门板听,没听到什么动静,到电梯口时,奚元却从这个门出来了。
他们遥遥地四目相对,最后她拒绝了他的红包,也没听他安慰。
他明白,她站到了江悯那边。
他不知道奚元和江悯间发生了什么,但在圈内,女演员和江悯这种人物搞在一起是挺寻常的事。尤其是奚元这种在圈里无依无靠的新人。用一个非常精准的词概括就是——“潜规则”。
虽然没什么确切证据,江悯来这里探班是有一搭没一搭,但从那时他就开始默默地观察二人。他从未如此敏感又敏锐,江悯和奚元之间肯定有什么。
他也确实喜欢奚元。
这种感觉从未如此强烈。开机这一天的第一场戏像是种催化剂,像突然掉进可乐的曼妥思糖。他只感觉满心都在发生剧烈的化学反应,泡沫层层叠叠绵密地爆裂、拥挤、膨胀。直到身边忽然带起一股木质调香。
这场戏结束了,奚元和那位老戏骨已经离开。江悯目光似乎都不自觉追随了她,以至于他微微侧了下身,也或许恰好有一阵风吹过。夏天的温度总让气味的分子格外活跃,使邬南柯闻到他身上的男人气息,清醒很多。
他厌恶江悯。
甚至也有点厌恶奚元了。
在他眼里,奚元明明和自己年龄相仿,但不知为何,他们之间像有一道不可打破的屏障。
他也无比清楚,这道屏障并不是因为性格不合或什么。奚元很高傲。虽然她和这里的大多数人相处很好,但他可能太过关注她,也太带目的性,所以他一眼看穿,她打心底里不认可她和他们是一路人。她和江悯是一路人。
她可能出身很好,也可能和类似江悯这样的 人经历过很多。她像个谜。
总之她是个注定与他无关,也在伴侣方面看不上他的人。哪怕在其他人眼里,他的外形是多么优越,年轻气盛,在演艺的道路上前途无量,但这恰恰是奚元最不在乎的。
奚元看起来毫不稚嫩,她并不像其他怀春的女生一样追求着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浪漫爱情,看他的眼里会偶尔带星星。
如果她是生性清冷、对所有人都这样就算了。可她分明与江悯有点儿什么。而江悯拥有的,恰恰是其他人——也包括他,如果出生时没有就基本再不会拥有的。
他不断地站在道德制高点、于心里鞭笞着他们二人。
但也无比清楚,这只是自卑和畸形的情感在作祟。
*
晚上住进酒店了,奚元洗完澡后听到门铃声。
向外看见是江悯,也没矫情,给他开了门。
看到她身上只穿浴袍,他视线毫不避讳地上下扫一遍,似乎也为自己来的这时机感到颇为好笑。最后目光与奚元相对,觉得她这样洁白柔嫩的面庞反而比白日的尽态极妍更生动鲜活。轮到她不满地掀两下眼皮:“有何贵干?”
江悯不语。
她瞥一眼他身后走廊,意识到如果有人经过、看见不好,也不知这是不是江悯提前算计好的一环,向后一步,侧开身,让他进屋了。
江悯先看了眼套房的窗,所有窗帘都严丝合缝。于是一点都不客气地在她床尾坐下。
奚元并不畏惧地走到他身边,被他握住两条腿,他让她来到他身前。她慢慢蹲下,因为这酒店的床榻实在挺矮。她微微向上地盯着他,歪头,一副洗耳恭听状。
刚沐浴过的人不加任何繁重修饰,如此纯粹又动人。她半湿的头发不如平日里那么蓬松,却衬得那张脸更小,睫毛更密更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