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第 29 章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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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犬》
房门被狠砸上。
迟雾才像回魂般眨了下眼。
他缓慢地转动眸子,视线一毫毫地移动到方才那男人压趴着的位置,地上还有滩不明的水渍扩散到四面八方,成了蛛网的形状。
而方才于南脚踩男人腕骨时碾出的那道脆响仿佛还在耳旁,一遍又一遍卡带式得回响。
原来于南还能这么凶狠吗。
迟雾迟钝地放下纸盒,但手臂刚落下去毫厘,便又听见声门把手的拧动。
随着房门被拉开,还能隐隐听见被拖进去的那个老男人低低的呜咽声,还夹杂着两声九月三的叫声。每次那呜咽声高昂地像要发起反抗时,九月三就开始威慑性地低吼。
而于南则完全把这当成了无关紧要的背景乐,他眉目平和,手里拿着把拖布,出来将地上那滩水给擦得干干净净,而后,那根拖布就被扔在垃圾堆旁,拖布杆还好死不死地砸在了迟雾的脚边。
迟雾竭力忍着闪躲的动作,直到门再次被关上,他才松了口气。
他又开始回想于南一道道干脆利落的动作。
那男人半路突起去偷袭,却被于南毫不费力地踩在脚底下。
于南实在是……..
“太他妈的帅了。”迟雾喃喃道。
他彻底忍耐不住,将纸盒子扔到地上,自己试图模仿于南的干脆利落,却被倾斜着的拖布杆绊得踉跄了下,险些直接脸着地得狠摔在那儿,幸亏他眼疾手快,才避免了悲剧的发生。
迟雾站到方才于南站着的位置,刻意沉下脸,站姿也模仿到位,想象着以后自己和于南站在一起的时候,再有人来偷袭于南,他一定先把那人狠狠踩在脚下,而且他才不会像于南一样踩脑袋就踩那么几秒钟,他要一直踩着,让那人知道什么该惹,什么人该躲。
但无奈,他到底那股眩晕劲儿还没过,做动作的时候连腿脚都伸不开,实在学不出来那凌厉劲儿。
于南怎么这么多优点啊。
本来以为于南跟他一样是个病秧子,原来他二十一岁的时候这么潇洒自在,真好啊。
迟雾随意地往墙上一靠,想,于南以后会不会也用这套招式来把他给压到地上啊。
思此,他撇撇嘴。
到时候一定要记得侧着脸,右脸朝上,让于南看比较好看的那边脸。
迟雾掏出手机,对着反光的黑屏照了照自己的脸,又伸手在脸颊上戳戳。
好像右脸比左脸胖点儿呢?
是不是应该减肥了。
迟雾蹙眉打开搜索软件,一本正经地像在解决什么世纪难题,认真谨慎地敲字。
[怎么能只瘦一半的脸。]
答——给两边的脸定规矩,吃饭的时候只许瘦的那边吸收营养,胖的那边饿着。
迟雾眉头紧锁着。
半晌,他才反应过来。
他来这儿是有正事儿的啊!
“回去再定规矩吧。”迟雾嘟囔着把手机揣起来,而后蹑手蹑脚地靠到于南家门口,把耳朵贴上去,还特聪明得弓着腰,这样要是于南从里面突然把门推开,他的高度就只到于南腰那儿,说不准于南眼花一点儿就直接把他当障碍物给避过去了,也不会发现他在偷听了。
要是自欺欺人是水,那迟雾的含水量足以支撑他徒步横穿撒哈拉。
门内。
男人被绳索桎梏着,绳子尾端被紧紧系在桌腿上,他一动弹,桌子就跟着往前挪动,桌腿蹭动地板的声音像是无数个爪子在轻轻地抓挠毛玻璃,无意的人可能不会注意,但心中有鬼的人却被这一声声惊得头皮都紧绷着。
于南一步步极缓地靠近,他已然脱掉外套,只穿着件整洁板正的工作服,裸露的双臂交叠在胸前,他的视线成了把钝刀子不断比量着男人,却迟迟不下手,男人被他看得心惊肉跳。
直到于南一字一顿地叫他名字:“张民杨。”
男人连忙说:“监、监控不是我安的,我真的只是准备来看望你,但是你出来的太凑巧,我一时没准备,条件反射地就多起来了。”
于南只淡淡说:“我知道。”
微型监控上沾着抹香味,很难察觉的淡香,但于南却格外敏感,因为那是——
迟雾身上出现过的味道。
而且门口的垃圾堆从来都是将纸盒子压在最下头的,因为地下室里潮湿阴冷,不少鼠虫都在其中藏匿,没人会轻易把它们来回逃窜的通道给挪了,大家都万分嫌恶,却没人有那好心去先动手改变。更何况这层地下室里住着的只有于南是往这个拐的,他旁边那两间都是被人买来养东西的,有不吉利的迷信物件,还有用来卖钱的虫蛇。
因为这儿以前建的是疯人院,加之风水不大好,还特凑巧,搬进来的住户基本没几天就遇见大悲的苦果,一番宣传,自然没什么人愿意住,除非穷途末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