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23章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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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雾脑袋还有些不转轴,机械性地嚼着嘴里的东西,视线如同被锁定般定格在那个方位。
送东西那男生干脆站起身,朝着门外走去,边走边说道:“干什么呢?能不能小点儿声。”
他推开门,视野也被拓宽。
迟雾看见了停留在那点上的人,温程安。
他也一瞬明了此刻局势。
那群人在嘲弄温程安,或许还动手欺负了。
因为温程安身上的校服袖口处破了个大洞,还蹭上不少污泥点子,校园里唯一有污泥的地方就是操场边缘处的几方池塘。
再往下看,温程安的裤腿还在滴水。
而温程安本人却只是看着那几人,不反抗、不回应、不逃跑,如同一尊真正的雕塑定格在那儿接受着所有讥讽。
男生出去后先扫了眼整体局势,才扬声叫了下温琳。
温琳在顾宁一面前摆了份拉面,才收回手,施施然地往外走。
顾宁一没动那份拉面,仍旧低头看着竞赛题,察觉到迟雾的视线,他才淡淡抬眼,问:“你要吃?”
迟雾摇摇头,“你吃吧。”
顾宁一微微颔首,却还没动,而是把眼前那道题做完,才站起身,留下句:“我去上厕所。”
迟雾看着自习室霎时变得空旷,而走廊上的一言一语飘进这间空屋子在里头一圈圈地转,直到被尽数揽进他的耳朵里,才休止。
“温琳,你还没走?”
“他说要学习,谁知道怎么想的,还让我来送温暖,我还以为是嫌孤单了让人来陪呢,我都准备好游戏机了,结果是让我来送吃的,多有意思。”
“你们这是干什么呢?”温琳问。
“他偷东西,偷了之后还不肯承认,东西就在他兜里呢,是我的手表。”
诬赖。
这种幼稚的套路已经鲜少发生,因为一眼就能叫人识破,实在 是太过拙劣,但架不住不用动脑,实在好用,所以当有人处于最底端时,就有人主动掏出这个一戳就破的罪名罩子给那人套上,无所谓是否拙劣,省力还能达目的就好。
迟雾吃了两口寿司就放下筷子,接着看手里的题,他对外头的戏码无甚兴趣,一是温琳在,这出戏码他已经能猜到如何解决,上辈子在温程安身上的罪名苦果积累到足以歇斯底里地喊冤叫屈的地步,一切都被捅出来后,就是温琳及时出手,温家人如何也不该外人出手,那些顶着温琳名头找事儿的都没好下场;二是温程安表面属于弱势那方,实则这一遭后,真相查出,一切都有他策划的痕迹,他是主动将自己搁置在弱势那方,也是因此他才会被送出国,好像他回温家就是为了从孤儿院出走,走到大陆彼岸,彻底远离此处。
外头的喧嚣化作最好的白噪音,脑袋里的昏沉被饱腹后的感觉撑胀成膨大的气球,只消几分钟,那气球便陡然嘭得一声被看不见的针给戳破。
迟雾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这一觉如此昏沉,恍若陷入了无端的灰暗中去,迷蒙细雨下了又下,淹没了一切清明,托举出乌云深层处藏着的暗影。
迟雾蜷缩在小木床上,外头是阴暗的天色,窄小的窗口像屋内徐徐推送着凉气,冻得他直哆嗦,直到一抹热源贴合上来,他那小幅度的颤抖才就此停止,人却就此缓慢睁开眼。
他看着眼前宽敞的房间内摞叠着堆在一起的数个双人床,觉得无比陌生,却又万分熟悉,数秒后,他看见小门被推开,房间里进来一堆孩童,他们手里都拿着数个被充作玩具的各种形状的石头,叽叽喳喳地讲着话,迟雾听不清他们说什么,耳朵上被罩了层毛玻璃,这种熟悉的感觉也在提醒他,他又做梦了,噩梦,孤儿院的梦。
迟雾小幅度地深吸了口气,再次合上眼。
至少,这次梦里他是躺在床上的,而不是蹲在墙角哭。
但片刻后,他耳朵上的毛玻璃被击破。
“还冷吗?”有人在他耳边小声问。
迟雾被吓了一条,仿佛整个人就此在梦中活过来,他能感觉到后背上贴着的温度,很凉很冷,但又透着一丝丝勉强的热,像是整个人已经被冻得不成样子却还在费力地把自己身上仅存的温度渡送给他。
迟雾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他想要转过身去看那人的脸,又想下床逃离开那人的贴近,却也动弹不得,只得兀自保持着这个姿势,可他的心脏却扑通扑通得加速着跳动。
噩梦里贴在身后的人。
他会干什么。
杀了他吗?
片刻后,迟雾感觉到那人伸出胳膊将自己彻底揽进怀抱深处,又用单薄的被子将两人罩在一起,罩在同一方小天地里。
温暖了不少。
那堆小孩朝着迟雾的方向看来,不知看见什么,霎时噤了声,脚下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