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第 24 章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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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贪犬》 

    温程安如同毫无感情的冷血动物,他没有移开视线,而是就那么以一种平静且冷漠的眼神,以一种湿漉漉且脏兮兮的狼狈姿态盯着迟雾。

    迟雾的大脑又被罩上层罩子,他几乎被剥离成飘荡在身体外的灵魂,只能保持原状地处在这视线中央。

    “温程安。”温琳唤了一声,这一声将那层罩子彻底击碎成一地碎片,也将迟雾解救出来。

    迟雾将面前冷透了的寿司推走,垂眼看着面前的习题册,却奈何脑袋不清明,看不大进去,只得再抬起眼观察那从前头走过来的人。

    温程安的头发是利落的短寸,也是这种发型衬得他面庞棱角分明,更显瘦削,也与迟雾梦里孤儿院里小孩儿的发型就此重叠。

    孤儿院里的男孩都是寸头吗,因为好打理吗。

    温琳发现迟雾盯着温程安的视线,不由轻笑了声,问:“你对他感兴趣?”

    迟雾连忙摆手道:“没。”

    这时去上厕所的顾宁一也回来了,他将门锁好,才走过来。温琳和温程安各堵住条路,顾宁一脚步停顿片刻便走了温琳守着那条路,两人擦肩而过,顾宁一坐到位子上,解释了句:“刚才有个教过的学生问了我点儿事,所以在外头耽搁了一会儿。”

    温琳抱臂盯他两秒,才似是而非地笑了声,往后退了两步,朝着温程安招招手,而后留下句:“你俩学着,我有点儿事要解决,先走了。”

    温程安出去后关上门,在前一秒他的视线还穿过玻璃觑着迟雾。那种目光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几乎让迟雾恍惚了下,他们之前有过什么交集吗?

    好像没有。

    迟雾往椅子后头靠了靠,掏出手机,查看短信,发现于南刚刚回复了他早上发过去的消息。

    [下午好。]

    应该是刚醒来。

    迟雾照例关心了番伤口,并附带了句。

    [我在学习,学数学。(?ì _ í?)]

    于南回了张照片,是俯视视角拍摄的,照片的正中央是他刚换好药的手,而手掌遮盖住的方位还能隐隐看出来那儿放着的是他买的小夜灯,偏角落处露出九月三的两只前爪,雪白的毛格外柔软。

    [换好了,小老师好好学习,不要累到。]

    “小老师”三个字让迟雾呼吸一滞,他瞬间就想到了于南站在他面前一字一顿地叫他小老师的模样,尤其是那嘴角勾起的抹笑,他甚至能想到于南敲下这行字的时候是什么个表情。

    迟雾没压住,嘴角也往上翘了翘,他便开始想该回叫于南什么,小学生?大学生?好像都怪别扭的,他琢磨两秒,倏地抬起头盯着顾宁一。

    顾宁一对视线的捕捉极其敏锐,下一刻他便抬眼看去,问:“哪题不会?”

    迟雾却问:“小老师的对应词是什么啊,要那种特别可爱的叫法。”

    顾宁一:“……..”

    顾宁一一板一眼地说:“小同学。”

    迟雾重复两遍,觉得也不大满意,就抓心挠肺地开始琢磨,牙齿无意识地咬着指腹,在上面咬出圈极浅的齿痕。顾宁一看着他拿手机的动作,一瞬明了这人是在干什么,干脆问道:“今天要就此结束吗。”他明显看出迟雾的心思已经不在这上面。

    听此,迟雾给于南那边回了句不加称谓的话,便放下手机,重新低头,接着做手里的题。但不知为何,可能是那遭噩梦惊得他神经紧绷,如今看着这题倒是没方才那么晕了,他还掐了下时间,能多盯着看上半分钟。

    迟雾将想服药的心思也压下去。

    这场补习一直持续到十点钟迟母打电话来催。

    迟雾收拾好书包,觉得可能人的本质就是受尽折磨后的大彻大悟,他这么反复晕上几遭,反倒觉得脑袋莫名清明了不少,可能是做出来了几道题,大脑就自大自负地觉得自己是个好脑子,更加倍努力。他自我脑补了番。

    顾宁一收拾好书包走过来。

    迟雾思忖了下,还是问:“顾宁一,你要是感冒了的话,你会按时吃药吗。”他掏出药盒,从上面扣下来今天本来要服用的剂量,放在手心里像扔硬币似的抛了抛。

    顾宁一看了眼药盒,却发现是另换上的重制药盒,上头无明显药名标志,里头的药还早已分好剂量标准,让人看不出来吃的到底是什么药。他说:“能不吃尽量不吃,脑袋会受药影响,做题提不起精神,错误率会提高很多。”

    “那一直病着不难受吗?”迟雾又问。

    顾宁一扫他眼,意有所指般淡淡道:“有些病根本算不得病。”

    有些病?

    哪些?

    感冒打喷嚏?

    迟雾再次掂了掂手里的药片,却在经过垃圾桶时将那药扔进去。细碎的白药片砸在垃圾瓶罐上,砸出清脆哗啦的响。

    迟雾收回手,将药盒塞进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