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第 53 章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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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贪犬》 

    温程安在医院对街的小药房旁找到的于南。

    于南站在灯光闪烁的牌匾下抽着烟,七彩的光勾勒出他的侧脸,烟雾被冷风吹刮着送向天边,就像飞远的白鸽,也象征着和平的远走。

    温程安知道,他找自己,绝对不可能心平气和地叙说些监狱内三年生活如何,说不准还要用万分冰冷的视线盯着自己,质问自己为什么和迟雾动起了手,哪怕他是被打的哪个。

    但他走进那刻,于南只是淡淡地扫了他眼,然后就又看向远方,情绪很少,让温程安一时有些错乱,是猜测被现实否决的茫然。

    温程安站到他身旁,没主动开口,也学着他的模样保持沉默。

    随着一根烟抽完。

    于南伸手挥散身前烟雾,终于开口了。

    “迟雾被带去治疗了。”

    温程安反应了会儿治疗是什么意思,倏地想起自从他醒来后就没见过迟雾,反倒只有那个叫简凌的女人忙前忙后处理事宜,并且适当对他进行了番慰问,他原本以为是自己拆穿了迟雾的谎言,他不想见自己才躲着。

    没想到,是被送去治疗了。

    治疗什么?

    打人而被定性的暴力倾向?还是那原本就是假的的记忆替换?

    温程安思忖两秒,说:“我听见迟雾叫阿母了,他没失忆,从三年前就是骗你的。”

    “如果失忆了,也不会是在梦里还要叫阿母。”

    迟雾很少叫院长“妈妈安”,他自始至终都和安丁园里其他孩子不同,特立独行,也不和院长亲近,甚至保持着使用最公式化的称呼。

    但有以前被领养的孩子回安丁园看望院长时,叙旧时曾叫过院长“阿母”。

    最初那批在安丁园里的孩子,就是叫院长“阿母”。

    那个回来看望院长的孩子,就是迟雾口中的大哥。

    大哥还去看了迟雾。

    但迟雾自始至终都对他很冷淡。

    而大哥却自顾自地回忆起了往昔。

    他回安丁园是带着荣耀,据说是找到了个高企的工作,干得不错,恰巧那年的年终奖是公司股份,他拿到了,之后坐拿分红就够他快活一阵,一时满身都写满倨傲的字样。

    而往昔都成了他用来装模作样地感慨的谈资。

    他说迟雾以前对人很亲,对谁都很亲,那时候还总跟在院长身后叫着阿母,像个小尾巴,在谁屁股后面都能接上。

    但之后大了反倒开始故作深沉,阿母变成了院长,哥哥姐姐变成了沉默之余的冷淡。

    “阿母”这两个字像是迟雾极远的过去。

    人在长大后,记忆被不断冲刷,一切曾留下的记忆都开始变浅变淡,更别提牙牙学语时的记忆,如果他的记忆真的被替换,这部分绝对是最先被剔除的废土。

    如果迟雾当时在梦里喊的是院长,温程安都能认为他是在梦里短暂地捕捉了记忆碎片。但大浪淘沙,如何淘都不该是先淘到河底,除非他始终泡在河水里没上来过。

    温程安甚至在过去三年想过无数次迟雾被记忆替换的真实性,如果是假,那他又为何要做假,温程安绞尽脑汁,只能想到一个原因——

    迟雾这个展品只想被锁在金钱堆砌的高台上了。

    他不再需要那一丁点儿冰城里的火苗。

    温程安一直觉得,人面对世界上所有东西都可以故作姿态,得不到而贪求,近可及而不屑。但金钱是万物之上的东西,因为它就是贪念本身,得到一点儿,就开始贪恋更多,开始不知足地索求。

    他觉得迟雾不是那样的人。

    但是他很久没和迟雾说过话了。

    温程安望着远方的街道。

    医院门口有不少冒着被拘留的风险也要谋财的商贩,甚至还有些违背良心发着缺德财。

    这就是钱的能力。

    人也很奇怪。

    总是找准一个方向就开始钻牛角尖。

    温程安又说:“他现在接近你,或许是想继续接触你,又不想再次承认之前的孤儿过往。”

    他这句话落,一巴掌就挨到了脸上。

    被冻久了,连被打都没什么感觉。

    温程安偏着脸,视线也被扇得砸到了地上。

    他盯着地面,慢慢地回正了脸。

    果然。

    预期中于南那冷漠的神情出现了。

    他被那话刺痛了。

    他也在害怕吧。

    温程安这才有种踏实的感觉。

    又开始了。

    惧怕一切偏离猜测的轨道。

    于南的手垂在腿侧,轻微地抖着,抖动幅度实在很小,哪怕温程安就站在他身侧也没发现。

    他把手揣到兜里,闭了闭眼。

    于南不想找任何人,他只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