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第 75 章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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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南安然无恙地出了杂物间,只留迟延宁站在原地沉默地吸完那根烟。
迟延宁灭了烟后,拨打了一通电话。
那边很快接起,像是早有预料、一直在等着这通电话。
“迟总。”李医生说话时还伴着呼啸的风声,或许她正在出逃的路上。
迟延宁听着她的声音,很平淡地“嗯”了一声,他松了松脖子上的领带,说:“在哪藏的录音笔?”
李医生早就猜想过他会问的问题、会说的话,但实在没想到会问这么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藏在哪儿很重要吗。
反正她已经留存下来记录了。
李医生还是回答了:“胳膊。”
她有只胳膊曾经断过,里面一直留着钢钉,后遗症也很严重,每逢阴雨天时总是会上涌钻心的疼,但她一直伪装的很好、很知道如何忍耐疼痛,甚至连迟母都没发现她胳膊有问题。
而每次治疗前,搜查身上,检测仪总是会绕过她那只胳膊。
她就在那儿,在皮肉底下挖了层薄薄的的伤口,在里面藏着小巧的录音笔,每次治疗前期,她也总是戴着厚重的加棉袖套,说是为了御寒,但随着问题深入,迟延宁的注意力被分散,她就会将袖套摘下去。
很好用的办法。
有点儿疼就是了。
迟延宁并未露出错愕的表情,只淡淡地点评了句:“下次会注意的。”
李医生也平静地回:“那我也注意不要再有下一次了。”
迟延宁突然笑了,不知是不是在笑她这句话,他彻底解开了衬衫上端的几颗扣子,仿佛借着这个机会努力抓着喘息的机会,他坐到了于南方才坐着的那张旧椅子上,手肘压着扶手,却没大用力,只是虚虚地压着,他也侧头看着窗户上不断扩大的光晕。
冬季的晨光来得很迟。
这应该还是月光。
迟延宁盯着那处,说:“放在你那儿的那些药粉呢?”
“我带走了。”李医生虚伪地笑着,说:“总要留些东西保身,万一有坏人,下药能省很多麻烦。”
“可惜了。”迟延宁这样说着,脸上却不见半分惋惜。
“迟雾吃的已经够多了,没必要再多给他服用这些东西了。”李医生的声音被冷风吹得有些抖,却仍在客观地分析着:“他上次治疗情况很不好,尤其是意识到骗局之后,整个身体都处于抗拒的潜意识里,这反倒加速了药物对身体的侵蚀。”
迟延宁说:“是啊,快死了。”
李医生没空他那些虚伪的感叹,直截了当地说:“你答应过我的,会让他去死,但他还活着,还被你送到监狱里苟活,你骗了我,所以我们的合作也就此一拍两散。”
她指那个监狱里的老男人。
迟延宁无可无不可地说:“知道了。”
这句几乎等同于话题的结束语。
李医生说:“我挂了。”
迟延宁却在此时开口问:“你要去杀了他吗。”
李医生看了眼手边牵着的女生,那女生若有所感地抬起头看向她,冲她笑了下,无声地叫着:“姐。”
李医生摸了摸她的脑袋,才对着手机那头说:“算了,现在没那胆子了,他如果够老实,就别再来,你要是放他来找我也行,我还没养过狗。”
迟延宁没应这句,直接挂断了电话。
然后,他就那样坐着,直到天蒙蒙亮,他才重新抬起胳膊,掀起了椅子上盖着的那块布,露出有些氧化的座椅扶手。
扶手上的彩漆掉了层,格外斑驳,有些丑。
迟延宁的手指在上头摸了摸,在扶手和椅背粘合的位置摸到了几道凹痕。
迟延宁还记得,这把椅子是十年前放进来的。
而那几道凹痕,是“迟雾”刻上去的。
刻的不大好看,所以这把椅子才成了练手的淘汰品。
而刻着的字是——
哥。
迟延宁的手指停留在那处。
良久,他才重新站起身,慢条斯理地系好身上的西装,重新打好领带,再将那块布盖了回去。
出门前,他看了眼地上的檀木箱。
于南找不到什么研究这种熏香的朋友,他所说的一切,都是谎言。
迟延宁重新将门关好,一出去,就有早等在外面的司机替他开门,坐上车,暖风徐徐吹着,他的视线定格在窗外的街道。
这场雪,早就该停了。
之后两天,迟延宁都在公司住下,没再回家,直到第三天夜里,来了消息,家里着火了。
他赶去医院的时候,迟母正在医院走廊里坐着。
她什么也没干,只是盯着墙壁发呆。
直到迟延宁走近,她才木讷地转眸看向他,语句不连贯地说:“……..迟雾……昨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