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一章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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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阿兰姑娘是他医馆里的常客,总是在没人的时候来买药。

    桑澜:“不方便。”顾医师知道,再问她都不会再说了。

    大雪停歇的功夫,桑澜提着药掀开草帘出了屋,迎面遇见刘婆婆崴脚跌坐在路中央,恰巧远处一列马队前后夹着马车疾驰而来,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她扔下药罐,疾步上前奋力抱起刘婆婆,转身躲过飞驰而过的马队。

    身着铠甲的士兵目不斜视地打马向前奔去,仿佛刚才没看见这两人。车帘被风掀起,华服中年人闭目坐在车中,身侧依偎着神情凝重的美妇人。

    直到马车远去,桑澜扶着刘婆婆问道:“婆婆,你没事吧。”

    刘婆婆从惊吓中回神:“阿兰姑娘,我没事,我来给老头子送饭。”她指向对过的医馆。

    “我扶您进去。”

    顾医师见去而复返的阿兰姑娘搀扶着他家婆子,快步上前接过刘婆婆:“这是怎么了。”

    “我从林儿那回来,给你带了饭。这天路滑…”老婆子一五一十地将方才之事讲了一遍,不忘感激阿兰姑娘的救命之恩。

    桑澜摆了摆手:“举手之劳,举手之劳。那个,老顾,药罐被我摔碎了,劳烦您替我重新熬药。”

    刘婆婆拉着桑澜的手说了好一会儿话,每每看到她的面具时,总是欲言又止,思忖了许久:“姑娘,别看我们这的医馆小,老顾的祖辈可是从皇宫里头出来的。跌打扭伤,医治风寒都是小事,我们家老顾其实最擅长的是医治皮肤。不是我老婆子吹牛,我这里原先有一块不太好看的胎记。”

    她指了指自己的鬓角处:“只用了一年药,这胎记就没了。也是因为这,我爹才肯将我许配给他。”

    顾医师老脸一红:“阿兰姑娘若是想治,老夫分文不收。”

    “劳婆婆费心,我                                                家中有个规矩,女子若非年满十八,否则不可摘下面具示人。”

    顾医师听到阿兰透露一丁点信息,耳朵抖了抖,他将药罐放到柜台上,往上套了一根绳子,打了个结:“即是面对爹娘,也不摘下面具?”

    桑澜憋着笑摇头,她爹娘早就去了,哪有什么规矩,她胡诌的。她接过顾医师手中的药罐:“镇子里头来了人,二老若无事,还是早些歇息吧,我走了。”她伸手顺走柜台上哄孩子吃药的蜜枣,留下银钱,步入了风雪中。

    “这孩子,都跟她说了不要银子。”顾医师嘴上是这般说着,手却伸向柜台上的银子,刘婆婆伸来的鸡毛掸子一抽,“老婆子救命恩人的钱,你也要拿?”

    一路从城东行至城西,离别院百步远的地方,桑澜止住了脚步,一袭蓝衣没入院根的树后。

    马车停靠在墙边,先前遇见的士兵将前后院门围住。

    院中传出女子的惊呼声,随后华服中年人揪着一酒醉少年胸前的衣领,将其从院中拖了出来,美妇人抱着一件大氅在后头追:“侯爷,他是你的嫡子啊,好歹为他披上一件衣裳吧。”

    “不成器的东西,跑到这来喝酒。不是第一次了吧,等本侯回去再与你算账。”美妇人被华服中年吓得打了个哆嗦。三人先后上了马车,车厢中美妇人的哽咽声不断。

    两名侍从随后拖着一卷草席出来,桑澜手心一紧。

    草席一时没包住,露出一赤裸的身体,看清那人的脸颊,桑澜松了口气,是那贵公子的小厮。往日,欺负书呆子的事情,他可没少做。

    直到一行人匆匆离去,她这才靠近别院,确认院中没有陌生气息,一跃上了墙头。

    少年仅身着里衣跪在雪地里,身下的铁链连着他和破败的屋子,活像一条不受主人待见的病狗。瘦弱的肩头已然堆积了一层雪,见是桑澜来了,毫无血色的唇仅蠕动了一下,整个人垂直朝身前的地面扑去。

    桑澜一个滑跪,接住少年将他拥入怀中:“书呆子,别睡,我送你去医馆。”

    深蓝色大氅盖住了少年,盖住了他的狼狈,也盖住了他那声“阿兰姐姐”。桑澜一掌拍向手腕粗的锁链,锁链应声而断,打横抱起少年,飞快跃进风雪中。

    今日的风雪比昨日更急、更大,路上没人看见桑澜如同飞鸟般在屋顶上自由飞行。

    顾医师与刘婆婆刚关上医馆,听见有人敲门,两人的小儿子出门收药材去了,大儿子一家此时也不会来。两人本来不打算开门,一听是阿兰姑娘的呼喊声,又将门板取下。

    “这么多年,是他?”顾医师指着大氅中的人,少年苍白的面色与微弱的气息无不表明他的病弱,阿兰姑娘三年来抓的药,都有了答案。

    “快救人。”桑澜提着桶到门外去装了一桶雪,与老医师一同扒开少年的衣衫,满身的伤痕让顾医师的手抖了抖,桑澜倒是习以为常,全神贯注地用雪擦拭少年的身子。

    油灯添了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