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万花别院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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掩不住其中投来的恶毒目光的脸上。
“荣龄,你再聪明,功夫再高、破了达摩院的四僧法阵又有何用?你若往前一步,本宫便叫荣毓死在万花别院。”她轻蔑道。
话语中,她半分未怜顾荣毓也是她同父而生的姊妹。
荣龄嗤笑,“想不到竟有一日在二皇姐口中听到对我的夸赞。我当真…受宠若惊。”
她嘴上说得轻松,眼中却一瞬不瞬盯着水中的荣毓。
是她大意了,总想着即便荣沁发觉她查出些什么也不能怎样。可没料到,荣沁是不能拿她如何,却能拿住她的身旁之人作为威胁。
可怜荣毓这小丫头长到七岁,头回吃这样的苦。
这事,是荣龄对不起她。
闻言,荣沁面上一狠,将本就半昏迷的荣毓摁入温泉池水中。
荣龄神色巨变,轻点地面便要纵过去。
“不许过来!”荣沁尖叫着阻止,“你过来我便抱着她跳入池中!”
荣龄顿住,“荣沁你不要乱来,若杀了荣毓,你以为自个逃得脱吗?”
约数过五个数,荣沁提着荣毓的发将她拎出水,小丫头痛苦地自昏沉中呛醒,她惊恐挣扎,挣扎中又瞧见门外幻影一样的荣龄。
她想喊,却没了力气,“阿姊,”她只能在嘴边喃喃,“阿姊救荣毓,荣毓不想死。”
荣龄隔得远,尚未听到那蚊蝇般的求救。可蹲在荣毓身后的荣沁却已听得清楚。
她伏下身,嘲道:“到底是同个贱人生的,你还是向着 她。”
又抬首望向荣龄,“荣龄,人人都说你恨极玉鸣柯,恨极我手中的小孽障。可本宫却不觉得,你今日急着赶来,定是忧心极了这小孽障的性命。”
“既如此,本宫与你做个交易?本宫用这小孽障的命,换你查得的一个真相。”
荣龄手中捏成拳,语中却还平静。
她又听到一些院外的动静,便有意逼问荣沁:“换哪个真相?”
荣沁目光冰冷,口中话语更无情,“本宫知道你奉命查瞿郦珠一案,也知道你昨日见了丞阳,听了些荒唐话。可他关在隆福寺已久,神思早已错乱,说的话自然不能作数。”
她冷笑,“今日,你便去回禀父皇,言明此事未查出任何毒药,一切俱是瞿氏宫女胡乱陷害、诬告。瞿郦珠之死有且仅有一个真相——是她不要脸地勾引蔺丞阳,又因害怕一朝事发、祸连家族,这才选择自我了断。”
荣龄听她这厚颜无耻的一番话,心中燃了一把邪火。
但荣毓到底在她手中,荣龄投鼠忌器,只能与她迂回,“荣沁,这事分明只关乎蔺丞阳与瞿郦珠,你为何非要插一手?莫非是你下的毒?不然,若让皇帝知道你大费周章虐待荣毓,你岂不得不偿失。”
荣沁下颌一扬,十足倨傲,“是又如何?”她心绪不稳,一下又将荣毓摁入水中,“谁让她自个不要脸,勾引丞阳!”
“至于荣毓,她是公主,本宫更是贵妃亲出的二公主。你便是告了御状,母妃、二皇兄可会坐视不理?本宫即将回大都的舅舅会任你施为?荣龄,你不过一个死了爹又没娘的可怜虫,你拿什么与本宫斗、与赵氏斗?”
望着再次没入水中而痛苦挣扎的荣毓,荣龄在恍惚中似也感到一股久远却熟悉的恐惧——肺部鼓得快要炸开,眼睛也因长期浸在水中而生出涩涩又尖锐的疼。
荣沁还在歇斯底里地叫骂,“没有人能违背本宫,也没有人能让本宫失了面子丢了人。哪怕他是蔺家人、瞿家人,便是姓荣的,本宫也照杀不误。”
这时,院门外传来一道冰冷,冷得像是叫苏木里凄寒的风雪冻了千百年的声音——
“那我呢?若我阻止你,你也要杀了我不成?”
伴随那言语,一支羽箭倏地射出,在越过大半院子后,准确钉入荣沁的胳膊。
荣沁惊叫着松开紧抓荣毓的手。
荣龄则立时纵过去,将气息微弱的小丫头抱出温泉池。
一道着银甲,戴银龙冠的身影快步走入院内。
他将手中长弓扔给一旁的亲卫,直停到刚刚还叫嚣着“哪怕他是蔺家人、瞿家人,便是姓荣的,本宫也照杀不误”的荣沁身旁。
荣宗阙垂首看向荣沁——这是她同父同母而生的胞妹,她虽自小受宠,偶有几分任性、骄纵,可在他眼中,荣沁从不这样目中无人,也不会如此轻率地害人性命。
“你何时成了这样?”荣宗阙如看向一个全然陌生的人,语气也失望至极,“是母妃与我纵得你不知天高地厚?还是赵氏的军权让你竟敢藐视皇权、法纪?”
荣宗阙俯身,牢牢钳住荣沁的下颌,“你可还知道,这天下,姓荣,不姓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