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落水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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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你当真是个可怜人,待你不薄。”
荣龄抬头,直视独孤氏,嘲道:“可惜了,我与独孤娘子既有新仇也有旧恨,你的些许恩惠,消解不了既往的仇怨。”
独孤氏蹙眉,回忆究竟何时、何地戕害过这个在脑海中绝无印象的女人。“在此之前我从未见过你。”
荣龄点头,“确实,我与独孤娘子缘悭一面。可那又如何?”
独孤氏也颔首,“确实,那又如何。”她眸中一利,厉声道,“抓住她,生死不论。”
语落,甲板上人影翻飞。
独孤氏手中私兵虽多,但荣龄三人也是军中难逢一敌的好手。
双方缠斗多番仍又僵持。
福船兀自前行,很快便能望见双佛口。
阿卯于打斗中远眺——立佛山与卧佛山沉默静立,其间的双佛口如深渊等候途径的猎物。
“惊蛰娘子,快至双佛口了。”他有些急。
荣龄一面辗转腾挪,一面向二人打出手势。
恰逢私兵攻势逾猛,三角锋矢的阵型终被拆散。
因独孤氏的一句“生死不论”,落单后的荣龄成为众矢之的。
又一批私兵如潮水涌来。
不同的是,他们弃刀剑,只持一排古怪的武器——那是半丈长的蜡木棍,棍头绑上锋利至极的弯头鱼叉。
以长攻短,这是守势一方惯用的法子。
若身边有南漳三卫,荣龄能想出一百个法子破了这稀烂的阵法,可此时的她只一人,手中又仅持一柄软剑。
于是,一时是她逼退众人,一时又是弯头鱼叉挑破她的外衣。
又一柄鱼叉自眼前掠过,荣龄看清其上密布的倒刺,心中一寒。
她知道,若刺中一记,那倒刺便牢牢勾住骨肉,持棍人再一绞一拉,她不死也得重伤。
荣龄仰面避过,整个人如一片落叶倒卷。再次落地时,视野中出现一抹白色。
正是叫她放倒的头帆。
她眼中一亮。
下一瞬,荣龄踢起头帆往前纵去。
一时间,帆在下,人在上。
半空如生起一片雪白的浪,密密罩在私兵头顶。
那船帆由浸油的厚麻布所制,绝难叫长柄鱼叉刺破。
趁此机会,荣龄终于跃至主桅。
主桅较头桅粗壮许多,联接的绞缭车也更坚固、复杂。
荣龄一剑只劈毁小半,她不得不再次感叹,今日只带一柄软剑当真失策。
可正当她欲出手缴一把独孤氏偷运出的镔铁刀以摧毁缭绞车时,一条乌黑的鞭影隐在夜色中急速而来。
荣龄发现它时,鞭头栓的赤金缀已至自个腕间。那赤金缀呈锥形,金光一闪,四片锥片展开,露出其中如蛇牙一般的金针。
她腕子急坠,拼着以手掌内侧的一片擦伤险而又险地避开沉猛一击。
荣龄在心中暗骂,又是鱼叉,又是长鞭,独孤氏只会以长攻短这一招?
可鞭子并听不懂她的啐骂,还未等她旋身回击,鞭影便如长蛇猛地昂起蛇首,又朝她攻来。
她一时气笑,世人只知南漳郡主叫“余霞散绮,明河翻雪”的玉苍刀,却鲜有人见过令“春烟断,山月落”的沉水软剑。
这长鞭咄咄逼人,当真不知沉水剑虽无法与刚猛的武器硬拼,却最长以柔克柔?
她轻抖右腕,软剑便如藤蔓绕树,死死咬住长鞭。
荣龄持剑回撤,将鞭子扥得笔直。
她这才得了空当打量持鞭之人——那人像是不怕冷,仅用一袭黑纱将全身裹得曲线毕露。
至于那人的脸…荣龄只瞟一眼便放弃。
她总归是认不出、记不住的。
可待那人开口,荣龄却惊讶地发现,她与这人虽接触不多,但绝非全然陌生——
她常年位居巴图林与贺方之后,在镔铁局三大管事中最不引人注意。
不错,眼前一身妖娆的持鞭之人正是常年素衣荆钗,全身无一分装饰的神耀局管事高四娘!
“沉水剑…”她的唇边 露出冷笑。
而与她装扮上的天翻地覆相比,高四娘的下一句话更让人心惊——
“郡主驾临小小福船,咱们未曾远迎,实在失礼。”她不仅认得沉水剑,更知道沉水剑的主人。
“郡…郡主?”
“哪个郡主?”
人群因她的话哄地炸开。
这时,柁楼上的独孤氏攀着栏杆急切探身。
她紧紧盯着那道叫人团团围住却无一丝惧色的身影——既有尊荣身份,又有如此胆识与气度,那她只能是…
“可是荣信的独女荣龄郡主?”独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