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朝会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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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换了朝服,戴梁冠,持笏板去往宫中。
到了右掖门,门外已排起长队。
荣龄身为正二品的武官并特封的一品宗室,自不用排队,随时可入内。
可张廷瑜若照次序,却要等在公侯之外,随五府六部官员一道入内。
但瞧见他身旁的荣龄,四方四卫哪个敢拦。
“郡主、张大人,请。”守门的将军恭敬道。
二人一道入内,因时间尚早,太和宫外人烟尚稀。
荣龄想起荣沁昨日说的“荣龄领一日南漳三卫,父皇便绝不会让他做紧要的官职”…
她其余的话都荒唐,这句却不错。
荣龄掌二十万精锐边军,便是建平帝与荣宗柟再赏识张廷瑜,都不会再叫他进入中枢的权力中心——内阁。
一家子中若出一个主帅一个阁臣,皇帝如何安枕?
“张大人,凭你的才能,当上天子近臣做头批入太和门的官员并非难事,”荣龄在一片昏黑中盯着张廷瑜湛亮的眼,“可如今,你只能跟着我一道入内…”
“你会否甘心?”
至于旁的非议,荣龄也听到一些。
她心想,张廷瑜虽享受几许旁的好处,可在最重要的仕途上,却实实在在受了她的牵连。
张廷瑜轻按她额心,“郡主刚刚还喊困,这会怎的有闲心想起这等微末小事?”
荣龄拍他胳膊,“这不是微末小事…”
“与你相比,便是。”张廷瑜语气甚笃。
身旁是旭日升起前最清寒的风,眼前是缱绻如春的目光。
荣龄捂了捂心口,嚅嗫道:“我倒也不会打一辈子的仗…”
张廷瑜拉过她,去到一处背风的角落,“不说这些,郡主今早方归,只睡了一个时辰。眼下还早,不若靠着我再歇会。”
荣龄领他好意。
她站在张廷瑜与墙面挡住的无风空当,又靠上他有些清瘦的背,安定地眯了过去。
张廷瑜半分不动,如暗夜中的一棵柏树,一尊砖碉。他的背上传来有些沉的力道,一如很多年前在江南的一处水边,那兵荒马乱的相遇。
他的思绪飘得有些远,待回过神来,天光已有些敞开。
一人瞧见无端立在墙角的他,便过来相询。
吏部尚书陆长白是建平十年的会试主考官,照理算是张廷瑜的座师。
“衡臣,怎的站在此处?”老大人一捋颌下养得精心的美髯,问道,“老夫在太和门外瞧见了子渊——老夫都要认不出了。他道是丧期已满,回大都复职。只是眼下尚未有职分,来不了大朝会,因而在太和门外待诏。”
陆长白沉吟片刻,“你们是同年,宦途漫漫, 最当互相扶持。老夫已与子渊说过,过几日老夫做东,你叫上东亭、怀州,一道来聚。”
陆长白口中的东亭乃那一年的榜眼,如今的礼部主事,怀州为二甲进士,三年来也得建平帝赏识,官拜正六品。
他与东亭、怀州算是建平十年的进士中前途最好的三人。
陆长白只叫上他们三人,正是说明大冢宰的府邸绝非寻常人能登访。
张廷瑜拱手行礼,但腰背直直挺着。
陆长白以为他是对自己不恭敬,心中便有些不快。只是他又想起这几日回大都的南漳郡主,当下忍下气不发作。
可眼前的张廷瑜毫无愧色,陆长白便又想起他对自己一贯不热络,逢年过节的也从无学生之于老师的礼节。
他心中不满更深。
正好瞧见结伴而来的徐阁老与枢密使谢冶,陆长白心思一转,便招呼二人,“徐大人、谢大人,老夫等候二位许久。”
他嘴里呼唤,脚下却不动分毫。那二人虽有些诧异,但仍往这墙角行来。
这时快至卯正,太和宫外人挤人,已如闹市。
即便在这喧闹的场景,三位红袍玉带、头戴七梁冠的一品官员聚在一处仍是十二分的引人注目。
因而,本三五一堆凑着唠嗑的官员一面装着兴致仍高,一面却将九成九的注意力投向这个不起眼的角落。
只是…等等,那角落里怎还有个戴三梁冠,腰缠革带的五品小官?
更有人自他玉山一般的风姿中认出,那不是凭一张俏面入了南漳郡主荣龄的的眼,进而更得陛下、太子器重的刑部郎中张廷瑜?
传言郡主还特特去保州随他办案,引得瓦舍传出个时兴的小调,道是“心向良人山海越,常伴君旁共苦欢”。
一群年青臣子们听了,心中羡慕、忌恨各半,十足的五味杂陈。
眼下郡主回了大都,三位大人围着他,可是通过他向郡主示好?
可只张廷瑜知道,这哪是示好,分明是陆长白不忿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