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花蝴蝶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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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族的煊赫。

    二皇子荣宗阙出身赵氏,“开国三大功臣”之一赵文越是其亲舅。凭借赵文越的功绩,赵氏牢牢把住兵部与大半个枢密院,在军中权势极盛。

    三皇子荣宗祈最不引人注目,乃林氏之子。林氏在前元有个“江南诗家”的美名,可战乱一起,早没了声势。荣宗祈喜好风雅,一年中总有半年的时间游历在外,他见山赋诗,遇水作文,直让倥偬一生的建文帝感叹,荣家不多的文脉全点在他的身上。

    镔铁局由兵部武库司所辖,是明晃晃的二皇子党。

    在太子与二皇子摩擦愈多的当下,东宫自然不便公然插手表态。

    因而荣龄想,她在暗中查,那位王序川,定也隐在暗处。

    只是他究竟是谁?

    放下太子的信笺,最后只剩张大人的信。

    说来也怪。她虽不记得张大人的样貌,却月月与他通信。二人不曾体味少年夫妻的情浓,但鸿雁往来多了,总生出几分惦念。

    三年前,前元勾结瓦底,大关告急。荣龄只来得及与张大人行完三跪九叩之礼,便一扔喜扇,连夜赶回了大关。那之后,她也忘了大都尚有便宜夫君,大半年未与他联络。

    这婚事本由披香殿做主,并不合荣龄的心意。

    可当“郡主因夫家穷酸不满婚事,张大人攀高枝遭弃成大都笑柄”的消息传至南漳,荣龄绕着扶风岭转了几日,终难心安。

    “父王,张大人因我沦为大都笑柄。他本是堂堂的少年探花,最是无辜…”她在南漳王墓前纠结,“父王,我总当回护他?”

    一月后,一位着绯束冠的老者敲锣打鼓地来到张家小院。

    “张大人,下臣多日不曾请安,是下臣之过。”年逾五旬的南漳王府长史深深一拜,“郡主已交代,今后下臣亦由张大人驱使。”

    于是,荣龄收到的来自张大人的第一封家书便只有一句话——“郡主何意?”

    荣龄看不惯文人一封信绕八百个弯的习气,反是欣赏张大人直言宗旨的文风。

    于是她也不再迂回,只说自己听了大都中人嚼舌根,中伤于他,此事是她考虑不周。他二人既担了夫妻的名分,她会护着他。

    以此为始,荣龄与张大人总有书信往                                                来,加之南漳王府的长史又常去张家的小破院走动,对于二人情分淡漠的议论终于淡下去。

    今日的这封信中,张大人告知她,他因公将至外地办差,回信恐不及时。

    张廷瑜任刑部的刑部司郎中,掌令、令格、式及刑名罪名之制,若遇重案,偶至外地办差。

    因而,荣龄不曾多想,只叮嘱他,天冷添衣,莫熬夜办差。

    想了想,又多添一句,荣龄因军务在身,恐也不能及时去信,勿念。

    理完一案头的书信,荣龄择出几封不便留存的,扬手扔入炭盆。

    这时,她取过一开始就被放到一旁,封口都未拆开的信,冷笑一声,也扔入炭盆中。

    她转身之时,火苗舔过信笺,很快湮没独属于披香殿的徽记。

    回程已是酉时末。

    这日冷得紧,朔风呜咽,吹得沿街的店铺早早闭门,也只有保州最为繁华的阳水街尚有灯火未灭。这其中,万文秀曾提及的惠安楼生意最好,一根根儿臂粗的蜡烛照得店里店外俱如白昼。

    荣龄回镔铁局正要路过此处,只见她袖着手,缩着脖,一面深嗅惠安楼飘出的饭食香,一面暗下决心,等回了大都,定让王府厨子做各式好吃的,日日都不重样。

    正在这时,有人唤“惊蛰娘子”。

    荣龄回过头,惠安楼门前绘有孟郊“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组图的六方宫灯下,两位年青的男子长身玉立,一者着碧衫,一者着檀褐的衣袍。

    她回想方才的声音,是阿卯——独孤氏新任相好的随侍。

    荣龄如今的身份低,不能任自己的心意行事。

    她只好走近几步,抬平双手,先对碧衫者一拜,客气道:“老爷”,再对檀褐衣袍者点头,“阿卯哥”。

    然而语落,对面二人静了几息。碧衫者甚至看一眼檀褐衣袍者,似不知所措。

    荣龄一窒,不会…又…认错人了吧?

    果然,檀褐衣袍者伸出一只素白又有筋骨的手,在荣龄面前摇了两下,似在验证荣龄是否眼盲。

    末了,他又伸出二指,问道:“惊蛰娘子,这是几?”

    所以…这才是那位相好。

    只是这对主仆何时换了衣衫,还恰恰好,叫随侍换了碧色的道袍。

    可谁家随侍出门穿得与主人家一般无二的?

    荣龄自小脸盲,叫各路人马以各样方式试探不知凡几。

    她最讨厌人家伸出几根手指,再问她“这是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