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果然是你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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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恍然。

    文氏能从海上运来镔铁矿石,为何不能反之将镔铁刀运出?

    荣龄的眼前似绘出一道蜿蜒的曲线。

    自大清河东行百里入运河,运河北上十数里便是塘沽海口,出海南下,过岭南诸道,至…

    前元不临海,可离它不远的瓦底却有漫长的海线。

    是了,至瓦底!

    晚暮中,客船收帆归来,鱼涌走下归乡的旅人。

    荣龄忽地想起,半月将满,有些人也该回来了。

    她转过身,不自觉紧了步子,往上阳坊行去。

    日头落入城西的矮山之后,青灰的空中又飘起雪。

    王序川顶着一头白细的雪子,自马车弯腰而出。因小院后门距城西更近,马车便停在后门外的巷道中。

    “王大人,如今的独孤氏可是冷淡许多,半分不像一月前想生吞了你的模样。”阿卯摆好车凳,伸手扶王序川。

    他可清楚地记得,此前与独孤氏会面,那位半老徐娘总要凑到王序川身旁,与他衣衫摩挲,肌肤相近。

    可怜被迫消受美人恩的王检祥,人前强作淡定,与她推杯换盏、目送春意,人后却一回院子便甩了沾上大莫闪香膏的外袍,并头头尾尾地给自己洗干净。

    他顶着富商的名头,穿的衣裳自然是好料子、好做工,阿卯瞧着只穿一道便丢了的袍子可惜,偶尔便捡回来自个穿——这也导致荣龄初见二人时的混淆。

    方才,他们顶着风雪,为镔铁局送去亟需的杂矿,独孤氏却影儿都没露一个,更别提叫人倒盏香浓的参茶,说几句暖人心的好话。

    阿卯不住地感叹,女人的心呐,总是靠不住。

    闻言,王序川冷冷瞥他一眼,又推开他相扶的胳膊,自个拎了衣摆落车。

    阿卯仍在缺心眼,“大人,这是不是你们读书人常说的‘狡兔死,走狗烹’‘过河拆桥’‘得鱼忘筌’?”

    王序川仍不理他。

    可就在他步上台阶,将要拉开门环时,与巷道垂直的石板路行过一队披甲士兵。

    王序川停住,往那头凝神看去。

    待他看清士兵身上的衣着,他的心神一提…是京南卫。他们前往的方向正是…与他所立之处一墙之隔的长春道小观。

    王序川一把拉过还想胡扯的阿卯,“有正事,快闭嘴!”

    巷道中立时静下来。

    唯余一抹轻风伴随两道身影略过院墙——是趁京南卫还未布防到位,王序川叫阿卯拎着翻墙入观。

    二人掩在昏暗的夜色与雪色下,潜入三清殿前的冬青木丛中。

    刚藏好身形,观中老道丘沅带着刚留头的小徒弟迎出门外,“贫道见过二殿下,”他只作揖,一旁的小徒弟却是跪伏,丘沅问候道,“苏木里一别已经年,二殿下惯来可好?”

    一向傲慢的荣宗阙竟不怪罪这人行礼轻疏,他颔首答道:“我一向是好的。”他扶起丘沅,“我今日刚至保州,方知丘道长在此立观。闲来无事,便想与故人一逢。”

    丘沅矍铄一笑,                                                “老道本云游四方。去岁白龙子致信,说是保州信徒往来大都斋醮总有几日车程,甚为不便。我一年到头没个正事,不若至此地立小观,便(bian)宜他们。”

    再说过几句,二人步入西侧客堂叙旧。

    雪越来越大。

    王序川伏在茂密的冬青丛中,冷得手脚几无知觉。

    可他不敢动分毫,他是东宫的人,若与观中的京南卫公然卯上,外头恐要议论得翻天。

    不过这一遭冻总算不白挨。

    至少他肯定了二皇子确与长春道往来。

    一炷香后,荣宗阙一行离去,观中重归寂静。

    王序川又等了一会,这才叫阿卯拎着,悄然回到巷道之中。

    他咬着牙直发抖,阿卯则着急忙慌地推开后门,“大人快进屋,我这就生炉子、灌汤婆子,准保你一会就不冷了。”

    他跟着阿卯闷头行至前院。可还未等烤上暖炉、拥紧汤婆子,一道亮光如浓云撞出的闪电,径直劈开弥漫雪雾,往他直插而来。

    王序川半分武功不会,只瞧着那道亮光在眼中愈发亮、愈发清晰。

    待亮光劈至面前,他才反应过来——不好,是刀!是极快的刀!

    下一瞬,他被一股极大的力推开。

    待他滚落雪地,两刀横抗相击的鸣响如洪钟大作,振贯肺腑。

    乌兹钢刀势猛而沉,一击后,阿卯硬扛着后退三步站定,那刀则打着旋飞回来处,叫主人稳稳握在手心。

    “是你。”一击不中,荣宗阙未立时再击,他停刀在侧,冷冷道。

    王序川狼狈地自雪地爬起,他拍了拍身上的雪,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