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权势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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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意去了南漳,自此断了陈无咎的军旅生涯。
陈无咎也因此不忿,摇身变作游手好闲的膏粱子弟。
他想的是,陈太夫人定看不过他这样蹉跎自己、玷污陈家几世清名的样子。届时,他便能跟老太君讨价还价——只需放他回南漳,陈无咎又是奋勇轩昂的陈家儿郎。
只可惜,他等了一年又一年,老太君仍不松口。
刘昶认出眼前这位既温婉又飒爽的女子。
那日,她随南漳郡主、张廷瑜一道来的桑园村。又因方才的定远侯世子提起南漳三卫,刘昶便猜,这女子当在南漳郡主跟前行走。
他站起身,仔细收拾凌乱的衣衫与神色,这才郑重行礼,“竟在此遇见文秀姑娘,刘昶感怀于心。”
万文秀转回身,认了一会,也有些惊讶,“刘状元,是你?”
她看着眼前这人,心思微转。
想不到刘昶在桑园村仗势欺人,来了大都,却叫权势更高一头的陈无咎摆一道。这还真是,一报还一报。
不过眼前这事确是陈无咎失礼,万文秀瞪一眼粉面俊俏的郎君,“陈无咎,快致歉。”
万文秀音量不高,可眼高于顶的定远侯世子却如闻纶音,他虽一脸不情愿,嘴上仍道:“抱歉,是下人无状。”
他又踢一脚嚣张的仆从,仆从便突然做了软脚虾,趴在地上,“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刘状元。”
刘昶明白,人家这是看在万文秀,看在南漳王府的面子上才与他致歉。他心中虽仍有不满,可也知道眼下并非计较的时候。
他低了半分头,“下人初来大都,言行伧俗,叫世子见笑了。”
见他二人说开,万文秀便觉此间事了,正要离去。
只是她刚捧起情急之中丢在一旁的书,竟发现它在混乱中叫人踢了一脚。那书有些年头本就装订得不牢,眼下更是 纸页散落,狼藉一片。
“诶呀!”刚刚还一人一树枝沉稳拦于车前的万文秀急得跺脚,这叠书是她特特请万松斋的掌柜留意,自外地收来的《喜春来》。
掌柜的说,这书已不多了,他也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收着一册完整的。
听她这记惊呼,正要上车的陈无咎又凑过来,“文秀,怎的了?”
万文秀捧着书,“都怪你,我好不容易找见的《喜春来》全本,都坏了!”
陈无咎晓得,万文秀虽出自嵩山万府,却与她那半个武痴的兄长不同,她不喜刀剑,倒爱读书。
手下的小子没轻重,竟踢坏了她的宝贝书,陈无咎一时头大,心说这下他怎还能劝得万文秀与他一道吃个饭,饮个茶?
谁知,旁观的刘昶忽问道:“姑娘手中的可是前朝仁宗年间齐元楼的刻本?”
万文秀抬首,眼中既吃惊,也有希冀,“确是齐元楼的刻本,刘状元可在别处见过?”若还有,她愿花上百金千金收来。
可刘昶摇头。
就在万文秀满眼的期待要冷作失望时,他又道:“我家中没有齐元楼的刻本,但有更早些的抄本,文秀姑娘若不弃,改日我送去府上。”
万文秀心中便有一阵清风吹开阴云。她头次觉得,这纵得家中仆从恶霸邻里的刘状元也有些可取之处。
“不必不必,本是我借书,刘状元告知我府上,我亲自去取。”
刘昶与她说好地点与时间,这才重又上了马车,碌碌往家中行去。
他抬起手,手心是跌落在地时擦出的伤口。他又用另一只手狠狠地摩擦那片伤口。
钻心疼痛袭来。
刘昶便在那叫人清醒的锐痛中不断提醒自己,刘子渊,你生来便叫人抛弃,自小叫人看不起,可那又怎样?你总要做这天下一等一尊贵的人,总要将那些轻视的、鄙薄的、仇恨的目光都踩在脚下。
权势,是你这一生最重要的装点。
自瓦舍回来,荣毓又在南漳王府赖了几日。荣龄叫她如小尾巴一般跟着,也不好去做太过紧要的事。
幸而五日后,玉鸣柯终于觉出她出宫久了。那日清晨,披香殿的小黄门带来整幅公主仪仗,接走了荣毓。
离去前,小丫头扒着车窗,拉住荣龄的袖子,“几日后便是白梅宴,你会来的吧?”
荣龄对这见证皇帝与后妃深情的白梅宴并无兴趣。可她也知道,若当下拒绝,荣毓许是又要哭闹起来,耽搁着不肯走。
她便模棱两可答道:“有时间就去。”
未几,马车往皇宫驶去。
荣龄回到书房,正遇上万文林来禀事。
前几日,因自个不得脱身,她便让缁衣卫去隆福寺瞧瞧。
待将那座皇家庙宇里外摸了几次,万文林终于带来她想要的消息。
“郡主,达摩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