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风起保州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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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瞧了一眼院中,缁衣卫守在外头,离他们约有三十步。

    他应一声,“咱们也和莫桑商量,偷偷地查过,”他道,“可惜,什么都没有查到,自然也不好再声张。”

    荣龄捻着刀穗垂下的流苏,在心中思忖开来。

    自南漳王战死,她赴南境历练,其后又执掌三卫,前后已有八年。

    然而,这八年时间,即便是她,也从未听过前元朝廷扎在大梁的花间司。若不是代书心有挂碍,叫她问出踪迹来,大梁指不定要吃这花间司的多少暗亏。

    她思虑半晌,叫孟恩附耳过来,这样那样地一通交代,算是与这花间司卯上了——

    不论花间司如何诡秘,不论四大花神是人是鬼,她都要将这颗害命的毒牙,从大梁境内连根拔出!

    几日后,中军传令,道是荣龄郡主旧疾复发,被披香殿娘娘接回大都养伤,期间一应军务,由左将军孟恩代劳。

    与这桩大事相比,一位代书喝多了酒,在野河中溺死,便像是一桩鸿毛一样轻的小事,被风一吹,就消逝地无影无踪。

    听到军令后,右将军莫桑快走了几步,凑到孟恩跟前。

    与孟恩“莽张飞”的形象不同,莫桑的唇上留着两撇修剪得宜的八字胡须,他一脸文气,不像将军,倒像个书生。

    “你给老子透个底儿,郡主是不是被披香殿娘娘逼着去生娃娃了?”他一张嘴,一口浓浓的关外腔将他儒将的形象碎了干净,“要是,咱们得提早合计,郡主还回得来吗?”

    孟恩刚想说,“生娃娃个球,郡主是去抓花间司了。”但荣龄临行前再三的嘱咐浮上脑海——“孟恩叔,此事你知我知,多一                                                人知晓,便多一分风险,别到时候花间司没抓着,我也折在里头。”

    孟恩将嘴边的话咽了又咽,“我不知晓,我也管不到披香殿娘娘的心思。”他忿忿道,“再说了,郡主与张大人成婚三载,生个娃娃怎么了?”

    “倒也是,”莫桑摸了摸他的两撇八字胡须,说道,“最好生个小子,咱们像当初教郡主一样,教他行军、打仗,他一定不逊老王爷当年的风采。”

    这一句话说得孟恩红起眼眶来。

    南漳王爷,走了有八年了。

    而此时的官道,缁衣卫拱卫其间一道真紫色的身影,沉默而快速地向大都前行。

    可十几日后,两匹凉州马脱离队伍,驮着主人来到已然扬起朔风的中原重镇——保州。

    “郡主放心,阿兄定会护着‘假郡主’回到大都王府,没人知道咱们来了保州。”万文秀说道。她口中的阿兄正是缁衣卫万户,万文林。

    荣龄未答。

    眼前是高逾三丈的保州城墙。小时候,南漳王曾对她说:“阿木尔,待父王攻下保州,梁军入大都就再无关隘。阿木尔,父王带你去大都。”

    只是没想到,多年以后,荣龄来到保州,却是为查他战死的真相——

    保州镔铁局,这世上唯一可锻铸镔铁刀的所在。

    几日后的大都。

    一把断裂的长刀置于东宫的书案之上——刀长三尺八寸、刀柄一尺二寸,柳叶刃,刃面磨洗出彩云状的花纹。

    “你是说,十金一把的镔铁刀敌不过新罗购自琉球的太刀?”案前一人着玉色盘领窄袖袍,他曲起一指,敲了敲镔铁刀的刃面。

    另一人着红色公服,躬身应道:“回太子殿下,镔铁刀本不惧太刀。可镔铁质坚,锻铸时需加入生铁调匀韧性。如若不然,两刀相击,镔铁刀过刚易折。”

    书案的另一侧,锦面的奏章被翻开。

    前线与新罗苦战的主将禀道,本受太子殿下垂怜,得镔铁刀千把,用以克制新罗斥巨资购置的太刀。谁料前锋营持刀相向,镔铁刀与太刀相击者,三成断裂,四成刃面出现裂纹。他一人不怕以死殉国,却不忍太子殿下遭军中蠹虫蒙蔽。

    荣宗柟陷入沉思。

    “保州…镔铁局,”他低声道,“老二的赵氏…”

    躬身那人始终沉默,似不曾听见东宫的低语。

    片刻后,荣宗柟扔过一枚令牌。

    那人接过,只见是一枚四寸长、三寸宽的精铜牌,上刻一只展翅的海东青,下书“枢密院·检祥”五字。

    “刑部查不了军务,你便以枢密院的身份去查,”荣宗柟道,他低下声音,“莫打草惊蛇。”

    这便是要那人私下去查。

    “是。”那人的语气毫无波澜。

    退出门前,荣宗柟突然唤他,“对了,你与荣龄怕是三年未见?”昨日,荣龄帐下的缁衣卫万户曾入东宫见他——荣龄正在保州城。

    “回殿下,三年前大关告急,郡主连夜赶回前线。那之后,臣不曾见郡主。”那人没有多想,平静回道。

    荣宗柟却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