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桃花香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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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龄不想理他。

    她狠狠甩开,强自撑起身体。

    然而,随着她一用力,腹中热意猛涨。叫这蛮不讲理的力道一冲,她几站不住。

    荣宗阙忙扶住她。

    他正要教训荣龄莫逞强争勇,却意外感受到真紫曳撒透出的绝不寻常的高热。

    “阿木尔,你又起烧了?”他问道。

    荣龄回答不了他——她的思绪正因体内霸道的热意变得混乱不堪。

    光怪陆离的幻想中,她咬破舌尖换来细微的清明,“独孤氏…”她挣开荣宗阙,扑向生死未明的独孤氏,“那桃花香究竟是何物?!”

    雪已将独孤氏半埋。

    弥留之际,她瞧见荣龄的模样,心满意足地叹下最后一口气,“郡主金枝玉叶,生来便什么都有。可我也想叫你尝尝我的苦。可惜我手里只剩这桃花香…”她胸前的伤口冻住,粉媚如一朵上好的茶花麻,“不过,叫郡主尝尝被不相干的人辱了清白的滋味,那也是极好的…”

    她的话音逾轻,伴随着冷漠又凄苦的笑,最终湮没于遮天避地的大雪。

    荣龄的视线变得模糊,只漫无边际的白幻化出奇诡的色彩与形状

    失去意识前,她忽地落入一个比云絮更温柔的怀抱,她掀起眼睫,看见一双满载江南水意的眼。

    水意沁凉漫过,短暂抚慰她滚烫的身体与思绪。

    荣龄不由自主地贴近,可伴随二人面颊相贴,一股更为猛烈的热意似溃堤一般喷涌而出。

    热,极度的、无尽的热。

    这份热不像客行瀚海,是日头炙烤出的干脆利落的热。                                                它如没入江南不尽的梅雨,似独行于南漳彻夜的潮润,它缠绵悱恻,又百转千回。

    荣龄在高热中意识浮沉。

    一时间,她变得很小,变得很轻。她回到幼时的南漳王府,由父王架上一株开得正当正好的合欢,她摘下一把,插在母妃的发间,又夹在自个襟前。

    合欢花轻轻扑动粉色的瓣,又将她送去一处她早忘了名字的江南小城。在那里,她支起父王整日垂下的眉头,不停歇地与他说今日的阿蒙哥哥带她去了何处,说他做了一整条包公鱼,却只看着她吃,自个一点没用。

    江南三月的风拂过,画面又变作千里之外的南漳。暗夜的扶风岭正在经历血腥的屠杀,父王死也不能瞑目,只盯着一个暗影,惊怒道:“为何是你?”。

    荣龄挣扎着向前,欲看清暗影确切的面目,可下一瞬,她只见战马悲鸣,王旗旁落。

    至此,漫天热意变作深入骨髓的疼。

    疼痛扭曲记忆,将她又带回几日前的双佛口。

    这一回,她没能从福船逃出,独孤氏剥了她的衣裳,将她赤身扔在甲板。

    “郡主金枝玉叶,生来便什么都有。可我也想叫你尝尝我的苦。”独孤氏如恶魔低语,不停鼓动随她出逃的匠人与船工,“郡主的滋味,谁想尝尝?不!是谁不想尝?”

    一时间,数不清的男人狞笑着涌来。

    “不要!”

    “我不要!”

    无边的恐惧终于使荣龄自淹没她许久的热与疼中清醒片刻。

    可甫一睁眼,她只见一间昏暗的卧室与仅着中衣的男子。

    因意识昏昧,她记不起这一场景的因由,也认不出眼前这人,她只以为噩梦变作现实,因而一味推挡男子的胸膛,“放肆,不许碰我。”

    只是她当下经脉虚浮,使不出半分内力。

    因而,男子很快阻止她的双手,“郡主,是我,别怕。”

    荣龄努力睁开眼,眼前之人的面容模糊一团。

    “我不认识你。”她再次挣扎,却仍旧无果,“放开我。”

    “不,你仔细听,你听,”那人耐心哄劝,“你认得出的,是我,阿木尔不怕。”

    慢慢的,荣龄耳中汩汩涌入清越的嗓音。

    “王序川?”不知是否错觉,昏暗的视野因她认出这道嗓音变得略为光亮,“你怎的在这里?你要做什么?”

    那人未答,只问:“郡主可知那桃花香是何物?”他拨开荣龄的额发,用微冷的手为她帖凉额头。

    荣龄虽直觉不妥,可那只手如寒玉一般暂时驱走高热迎回清明,她不想叫它离开,“是春香,如你那日中的一般?”她早在无尽的热意中想明。

    王序川却道:“一样,也不一样。”

    一会功夫,他的手心已叫荣龄的额头贴得滚烫,于是,他又翻过手背,“那日,我先嗅入桃花香烧出的烟气,又饮下混有茶花麻的黄山云雾,二者杂混,方起了效用。”

    他再换另一只手,“可今日,郡主既饮了茶,又在茶花麻旁打斗许久。最不好的是,”他低低一叹,“郡主并非嗅了烟气,而是直接吸入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