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愧怍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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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乡人们多是劝她莫白白废了银两,去大都落个没面。可妻子坚持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除非是相公亲口与我说的,不然,我不甘心。”
她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来到大都。这才发现,书生失踪竟是因宰相威逼不成,将他囚在宰相府。书生曾买通下人,递出条子让那举子念着同乡情谊,去都察院击鼓鸣冤。
可举子忌恨书生考中状元,愣是没理,更可恨的是,他又回乡传出那样的话。若非妻子心志坚定赶来大都,他真要陷入永无天日的绝境。
最后,妻子去往都察院鸣冤,恰遇上微服私访的皇帝。皇帝震怒,叫人救出书生,又杀了目无法纪的宰相。
自此,书生平步青云,与妻子终身相守,濡沫一生。
“这曲儿虽实在离奇,但一波三折也有些趣味。郡主若有闲,可与张大人一同去瞧个热闹。”冯全乐呵呵地建议道。
□□龄既未说好,也不曾断然拒绝。
她慢慢停下本就不快的脚步,在东宫的宫门处沉思起来。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这句市井儿童都熟知的俚话在曲折的情节中凸显出来。它如暗夜里闪着微光的火金姑,倏地落在荣龄心头。
荣龄心中一震——蔺丞阳也是“活未见人”的状态…
在她原先的猜测中,蔺丞阳是为了避祸,来了个不见踪影。可若他也如那书生一般,并非自个躲起来,而是叫人囚住了?
若他也有难言之隐…?
“领侍,你便送我到这里。快快回去给太子哥哥带句话,便说那事先不急,请他等一等阿木尔。”
她的语气郑重,神色也肃然。
冯领侍知道轻重,忙行了礼回转而去。
待坐上马车,荣龄用力按揉发胀的额角。
自回了大都,她整日里殚精竭虑,提着心行在盘根错 节的权力旋涡中。若非为了探查花间司、找出父王战死的真相,她可真不愿回来。
才几日,她便已想念南漳暖湿的空气,想念见山台满山头的茶花——腊月将至,它们都要次第开花了。
想到这,荣龄又记起张廷瑜费心巴拉带去保州的抓破美人脸,也不知他是否听了建议,将那花又救活。
马车外送来百姓归家的喧闹,荣龄隔窗望去,在市井的一片烟火气中松下心神——不论怎样,一想到过会便能在家中见到张廷瑜,她低沉的情绪生出舒快。
可谁知,在南漳王府等候荣龄的不止张廷瑜,更有一位出乎意料的不速之客。
额尔登恭敬候在正门外。
荣龄落了车,见他身旁站了一位深色宫装的侍女。
那人行礼,“奴婢见过郡主。”
是服侍玉鸣柯的曹姑姑。
荣龄脚下一顿,简短唤她一句:“曹姑姑。”
只是…她来做什么?荣龄瞥了额尔登一眼。
额尔登会意,在一旁解释道:“当年,郡主与张大人拜了堂,却因战事,未入洞房、饮合卺酒便回了南漳。但这礼紧要,郡主既回了大都,总要补上。那时的酒隔了三年自然不能再喝,但玉妃娘娘收了房中的喜烛,道是待郡主回来再点上,取个长长久久的好兆头”
“今日,曹姑姑正奉玉妃娘娘之命,将喜烛送来。”
这倒出乎荣龄的意料。
她又无端想到一些没有道理的关联——荣宗柟在新婚之夜熄了龙凤烛,他与瞿郦珠的情缘没个善果…
荣龄心中一怔又一赧,如今的自个怎信起这些神神鬼鬼…
不过,她领这份情,“曹姑姑替我谢过玉妃。”
她又想起前几日,林妃曾提起,因听闻五莲峰的变故,玉鸣柯一下便病倒了。荣龄犹豫了一会,终问道:“她的身子可好些了?”
曹姑姑拉过荣龄的手,“郡主,这话是奴婢僭越。”
那手的温度与荣龄记忆中一般和暖,只听她道:“那日,郡主已至平乐宫外,娘娘早命奴婢备下郡主用惯的奶茶、皮子。可谁知,郡主与林妃说完话便出了宫。那晚,娘娘一夜辗转,未能成眠。奴婢守在寝宫外,听得真是心疼。”
曹姑姑言辞恳切,“郡主,再怎样,她也是怀胎十月将你生下的亲娘。你去宫里看看她吧。”
荣龄咬了牙,不肯回答。
一面,她肉体凡胎,自然羡慕旁人有父亲遮风、母亲挡雨,说她不曾想念儿时玉鸣柯馨香的怀抱,那是骗人。可另一面,她抛下与父王的十余年夫妻情意,抛下年仅一十三岁的她,仿若否定了在南漳王府的一切,头也不回地奔向建平帝身侧…
如今的荣龄虽已长大,再不会哭嚷着“母妃”自梦中醒来,可她无法代替父王,也无法代替那时的自己,原囿玉鸣柯。
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