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死地倒计(贰)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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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视着她,眼神悠远起来。
她将那药包中的药粉取出一些来,轻轻撒在他的伤口处,秦渊忍着痛意,丝毫没有动,陆挽钗又拿出纱布给他层层缠绕起来。
秦渊望着她,刚想张口说什么,却听屋外一阵交谈之声,陆挽钗倾耳去听,只听见一个粗犷的男声在院子里响起:
“真是见鬼了,平日里进城也不用劳什子官府文书,可如今进城,关卡都有官兵把守,将过往行人挨个盘查,恨不得祖宗八代都给你扒出来!”
那农妇似乎递给他一杯水,那男人喝水时停顿一会,而后深深叹着气,把杯子重重放在石桌上,“真晦气!听说他们很快就查到咱们山里的村子来了,说是……城中贵人们有什么宝物丢了。”
“咱们问心无愧,他们要查就让他们查吧,这事安然过去了也就罢了。”农妇轻声安慰,“二丫今日采了不少野菜,今晚我给你露一手。”
外面传来夫妻二人离去的脚步声。
可屋内二人却各有心事的样子。
陆挽钗望着窗外——恐怕他们说的能操控一方城门守卫与县官之人,便是皇帝手底下的亲卫军了。
那传闻中只听命于皇帝的皇室鹰犬。 /p>
这一晚似乎谁也没睡着,陆挽钗闭着眼睛思索着今日之事,不知不觉意识渐渐模糊起来。
朦胧中听见身侧之人起身的细微声响,那人似乎不想将她惊动,举止都格外小心,可陆挽钗根本就没入睡那么深,自然一点声响就能将她惊动。
秦渊轻轻将靴子穿好,而后站起身来,回头望着睡梦中的陆挽钗,只略微停顿一瞬,便转身而去,他轻轻推开门,又悄无声息地把门带上。
待他走后,陆挽钗缓缓起身,轻轻将一旁的窗子打开,将手指蜷缩起来放于唇上,轻轻一吹,一道悦耳的鸟叫声便钻入耳中。
外面树影颤动,窗下迅速闪过一个人影,来人十分谨慎,低声道:“小姐。”
“他已开始举事。”
蒋仰止闻言点点头,“小姐放心,交给我。”
这话让陆挽钗彻底确定,秦渊已回府记忆。
夜色滚动着,纵使有月辉照耀,也没几分亮意,秦渊一路走走停停,不断地试探着这条路上哪处泥泞不堪。
耳边时不时传来不知名的鸟叫声,裹挟着风过树梢带起的树叶沙沙声。
远处河流的潺潺声逐渐闯入耳中,在月色下映出一片绸缎般的银辉,水面浮动着,绸缎在水面飘来拂去,偶有落下的一片树叶打断着浮动的水光,一路漂浮顺河而下。
秦渊将藏匿于袖中许久的那几片衣料取出来,月色下,衣料上金线绣的龙尾熠熠生辉,散发着夺目的光——如果不是有泥土和血污的话,它定会更耀眼夺目。
他凝着手中的鱼袋碎片,似乎凝神思索着什么,而后眼神骤然一冷,将那碎片往河面上一滞。
*
陆挽钗在屋内思索了很久,直至门再次被吱呀一声推开,那人慢慢脱鞋上榻后,才睁开眼睛,“明郎君,你身上还有伤。”
“我见你方才不在,你去哪了?伤口还没好怎能如此折腾?”
闻言,秦渊沉默半晌,“追杀你的人可能还在外面流窜,你于我有恩,我不可留你一人在此。”
“随我一同回京城吧。”
他这话说得极其周全且滴水不漏,几乎没有给陆挽钗半点其他余地,她轻轻点点头,“好。”
当晚,秦渊少有地睡了个好觉,梦中,他已将陆挽钗与那面容模糊的丈夫的婚约作废,将她赐居京城内。
因着离晋王府不远,他出宫微服晋王府时,总会绕道去看看她。
有次他踏入府时,陆挽钗正在廊下刺绣,脱离混账丈夫后的她人也开朗起来,眸色较之先前要亮许多。
她忽而瞥见秦渊的衣袖,“你袖口怎么破了?”而后转身去翻找针线包,“我给你补补。”
他依言将衣袖伸过去,陆挽钗拉住他的衣袖,细细辨认一番,眸中似乎划过一丝暗光,而后轻叹一声,“还好破口不大,我给你贴块布,再绣个花样子遮一下便好了。”
秦渊轻轻点头,转身去把一旁桌子上的烛台取过来放在床头,顿时他二人之间一片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