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悠然觉着这声音有点耳熟，一时又想不起是谁。正琢磨着，声音的主人缓步走了进来，她看清人脸后，蓦地有些呆滞。

    “皇……皇上？”

    柳不吝嘴中含着肉，惊讶出声。

    许悠然跟着抬起头，看到顾寒山那张淡漠疏离的俊颜，在月色下愈发显得清冷矜贵。她迅速反应过来，把手中吃食放在边上，便要行礼。

    许悠然：“臣女给皇上请安……”

    顾寒山抬手制止：“朕……我微服出巡，在外不必行礼。”

    许悠然和柳不吝二人见他这样说，就没硬要坚持。

    万一不小心破坏帝王布局，他们可不是得吃不了兜着走？

    他们两个人小心翼翼看着顾寒山，不明他来此的理由。

    “我微服出巡，路过此地。听人说，这是柳家的私产，便想着过来借宿一宿。”

    “？？？”

    他这话一出，留下许悠然和柳不吝两人露出两个问号脸。

    堂堂皇上还没地方住？

    许是看出什么，顾寒山道：“怎么，你们二位不欢迎？”

    强大的求生欲迫使许悠然快速回答：“没有没有，我们非常欢迎。”

    顾寒山黑眸瞧着她，问：“那刚才为何不说话？”

    许悠然试探回：“可能，刚才惊喜得呆了？”

    顾寒山：“……”

    许悠然也知自己这个话没啥信服力，赶忙转移话题。

    “皇上……这位大哥。”

    她嘴瓢了一下，又连忙换了个称呼找补。

    顾寒山听到这个称呼，脚下不由趔趄了一下，一向面无表情的脸有片刻崩裂。

    大哥？？？

    他有种风中凌乱的感觉。

    柳不吝听他姐这样喊顾寒山，忍不住给她竖两个大拇指。

    我姐不愧是我姐。

    厉害厉害，社会社会。

    许悠然不觉有啥，皇上不让喊黄上，直呼其名不合适，太过亲昵也不行，左思右想这万能的“大哥”倒是可以一用。

    “大哥，您要借宿，自然可以的。我们别院还有空房间，请问是现在让不吝带您过去，还是等会再过去？”

    顾寒山：“……”

    他现在一听“大哥”二字，脑仁突突，偏偏始作俑者不以为意，喊得极其顺口。

    一会儿，他想想道：“可否再顺道蹭个便饭？”

    闻言，许悠然面露难色：“我们今日未被晚膳，不如……您再等等？我让厨房给您安排，请问您可有忌口？”

    顾寒山瞥了眼焦香流油的烤全羊，问：“无妨，我没有忌口，客随主便，你们吃什么，我便吃什么就好。”

    许悠然为难不已。

    他们吃烤全羊啊，可皇上的饭食最讲精致，是要和他们一起吃吗？

    可要不是和他们一起吃，今天这个烤全羊，她刚刚咬了一口，香醇肉质里还藏着一股奶香味，想想就好诱人，不吃实在是浪费了，多少有些可惜。

    顾寒山看出她的为难纠结，继续说道：“朕想吃这个，柳姑娘该不会想吃独食吧？”

    许悠然连忙摇头：“没有没有，大哥您愿意和我们一起吃，是我和小弟的荣幸。”

    顾寒山：“……”

    总觉得乱入了什么社会组织。

    顾寒山愿意加入，许悠然二人一开始稍显别扭外，不太能放得开，但是后面全然沉浸在烤全羊的香气里，大口吃着肉，喝着醇酿的果子酒，别提多畅快。

    一顿饭吃下来，三人没了开始的紧绷感，多了一些朋友间的熟稔。

    吃完饭，许悠然让柳不吝带着顾寒山入住，也没多问他为何来此地，感觉问了也不会得到真实回答，索性就不问。

    翌日，许悠然没睡懒觉，早早起来呼吸郊野的空气，打算慢悠悠去山脚逛逛。她原想着顾寒山或已经走了，没想到一到外院，便看见对方在晨练。

    两人相见，同在一个院子里，又有一顿饭的交情，许悠然不好视而不见。

    她大大方方打招呼：“大哥，早啊。”

    时隔一夜，再听到这个称呼仍是会有片刻的心梗。

    顾寒山收敛好情绪，回她：“早。”

    许悠然想了想问：“您吃早饭了吗？”

    顾寒山摇头：“还未。”

    许悠然也摸不清年轻帝王所想，试探邀请：“您要一起吃早饭吗？”

    顾寒山欣然同意。

    两个人相邀去饭堂，仆从们因为不知他们所好口味，准备了丰盛的早餐。

    主食有小笼包、油条、烧麦、葱油饼、千层酥等，粥品有小米金瓜粥、银耳莲子粥、糯米清粥，小菜有拍黄瓜、凉拌素三丝、家常素酱菜、银芽炒鸡蛋等，琳琅满目，一应俱全。

    许悠然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