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夜谈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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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反倒问起了她来:“所以齐小姐,你在这里的事情办完了吗?”

    这人,他知道了。齐暖突然有些不敢看他坦诚而不设防的双眼,她轻轻地点了点头,将手递向了他。

    “我们先去找云公子,然后一起去平淮?”自她提出异议之后他就再也没在她面前叫云不流为云兄过,此时他握住她的手——他的手很暖,也完全不似一抹随时都会消散的虚影。

    齐暖赶紧闭上双眸把眼泪压了回去,然后摇了摇头:“我们先要找云公子不错,但我们之后不去平淮……你能找到沈宜宁一行人在哪吗?我们去找他们。”

    “我需要沈宜宁的东西作为媒介。”他似乎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摇了摇头,“你身上的这件不行,它已经被你穿上、身上沾了你的气息了。”

    “那我们……”齐暖犹豫道。

    “这有何难。”他面上的神采又飞扬了起来,捏了捏她的手又松开。“你在此地等我一刻钟,我去一趟沈府,很快就回来!”

    这种事情上他总是过分积极。齐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的身形便随着明黄灵光一同消失了。

    齐暖独坐在屋中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把茶杯、茶壶都收拾好,又复望向四周,不远处的床褥、柜子上不出所料有翻动的痕迹,齐暖收回视线却没有管,坐了回去。

    事实上以他的行动力,一刻钟都算给多了。齐暖才刚刚思考待她见了顾知熙该怎么办、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时,他的身形便突兀地又在房中出现了,向她笑着的同时手上还拿着个白色的香囊。

    “这般私密的物件都被神君找到了?”她有些不知该对他说些什么,便                                                随意捡了句别的问。

    “诶,哪有,是她那个大侍女亲自交给我的。”他似并没有察觉她微妙的情绪,此时邀功一般拖长了尾音,“她家小姐都被歹人掳去半日杳无音讯,夫人又因此而病倒,任谁在此时给根救命稻草都会抓的。”

    哪里是被人抓了,她家小姐是自己要踏进局中的啊。齐暖叹气,问:“你没让沈梓文的人瞧见吧?”

    “我做事你放心。”他嘿嘿一笑,配上那张冷脸有种非常的渗人感,“为了保证万无一失,我还特意以神器为媒、附在被单之上,在她面前跳了段大神,她就算说出去也不会有人信的。”

    齐暖:“……”

    你就说有没有被人瞧见吧。

    她颇有些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早忘了刚才那想流泪的冲动:“好吧。那我们回去找云公子罢,别让他等久了。”

    “啧。”他看出她的无奈,向她伸出手的同时长吁短叹道,“不找点有意思的事情做,我真的会很无聊的——齐小姐,你不懂啊。”

    确实不是很懂。齐暖默默腹诽着握上他的手,心脏忽然又是重重一跳。

    —

    夜已经很深了,魏衡观一行的马车在旷野之上疾行,身后都司精锐结成守护的阵列紧紧跟随,唯恐车中人出什么意外。

    沈宜宁折腾了一天,此时已是合上了疲惫的双眸、靠在车厢上睡着了。魏衡观从马车坐椅之下抽出一个大抽屉,取出两块羊毛毯,一面给她轻轻盖上,一面回身又将身旁师者的双腿盖上了。

    “多谢。”薄见盈微微颔首,将毯子往上提了提,叹了口气,“老夫在潞川待了二十余年,依然是不习惯此处的秋天。”

    魏衡观将抽屉推回坐在他身边,也赞同地道:“依弟子看,潞川的秋比北方长蒙地界还冷得多,即使弟子是本地人,也觉得有些耐不住。”

    “没考虑过开春后随你父亲一同进京?”薄见盈合上了眼,“京城总归暖和些。”

    “如果有官在身,自是愿意。”魏衡观笑了笑,“没有就罢了。待此间事了,父亲进京,弟子或在潞川钻研学问,或遍访名山大川,也还不错。”

    “以你天资才学,便是不参科举,翰林院你也坐得。”薄见盈淡淡道。

    “总归是要参,才得人信服,更何况父亲如今已到了从二品,不参难免给父亲招致祸患。”魏衡观叹气。

    薄见盈哼了一声没说什么,魏衡观看他依然闭着眼面无表情的模样,知他是在生气,便安抚道:“元进没觉得如何不好,父亲有父亲的思量……更何况这是在潞川。”

    元进是他的字。本朝对避讳要求极严,以魏衡观的名与字,这辈子与科举是无缘了。

    薄见盈自然明白他这番话是什么意思,又沉默了许久才道:“老夫若是早些遇见你便好了,总不会再给你取一个这样的字。”

    “能得老师教诲,此生已是幸极,又怎敢奢求其他。”魏衡观却笑着摇头,“为了潞川,断我一人仕途……值得了。”

    薄见盈深吸了一口气,却什么都没有说。

    车厢再次陷入了安静,然而这安静并没有持续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