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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会看不出,他在府衙门口赠礼之举,就是故意为之。
要的,便是路过之人都知道他对她有意。
其意如何,不作他想。
不过是借着周围人之势迫她点头罢。
他看似温润有度,实则步步紧逼,丝毫不留给她拒绝的余地,亦从未把她的婉拒放在心上。
她极恼他此等霸道之举。
偏偏他行得光明磊落,身旁亲人亦觉得他乃良配,恨不得用他替换了她心头那人。
该如何是好,她还需再想想…
因着心中烦思,温璟略有不虞之色,薄唇紧抿。一路上,不论李逸尘提起何事,除了点头摇头外,俱不应声。
本以为这番无礼之举定会将他惹恼,不想李逸尘盯着她薄愠的脸色,眸里亮光更甚,唇角愈扬。
他爱极了她这般生动的模样。
不似先前那般,只要对上他便是疏离冷淡的浅笑,眼中只有对上的恭谨,全无私情。
总让他觉得触她不及。
他知她心底还有那个男人,此次来岭南本是打算徐徐图之,一副风光霁月之态诱她动心。
却不想她在岭南竟再与那人牵扯上,尤其是前段时日再为那人所救,不需多想亦知她心如何。
他留在此处时日无多,不得不强势一些,迫她正视他的感情。
至于那人…
李逸尘心中冷笑,便是有情又如何。
她有青云之志,总不能为了一个男人抛弃家族前程。
只有他,才是最适合她的人。
两人各怀心思,一路走至怀仁堂。
怀仁堂的陈家主早收着消息,领着一众杏林医士等在门口,脸上俱是激动之色。
虽说悬壶济世之人不应 挂念虚名利禄,但生于尘世,若有扬名立万的机会,谁又能轻易舍掉?
岭南地偏。
有自长安而来的使君主持新修药经,又有亲王世子亲自过问,这于参与药经编修的医士而言无疑是莫大的荣耀。若是药经修成后,能借几位贵人之手传出岭南,为天下杏林医者所之,那更是不得了之事。
因此,自温璟有令以来,陈家主领着一众医者日夜不辍,不过月余便将前人所述之说整理有当,只待兴修整编。
听闻温璟今日有意前来,俱都摩拳擦掌,迫不及待想让贵人亲见他们连日来的成果。
走至门口的温璟乍见着众人脸上的神色,嘴角微僵,有一瞬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地。不过是让他们编个药经,怎么好似干了天大的事一般……
一头白发的陈家主热切地引着温璟和李逸尘进了门,一路不停地讲述医者们对修药经之事有多大热忱,恨不得夜以继日工作,只愿岭南药经能早日面世。
温璟本有些哭笑不得,但一一扫过众人脸上的神色,又看过细心誊抄整理的药经素材,终是被他们的赤忱热举所打动,心下慨叹。
兴修药经本是为利民,但又何尝不是将医者之学传承宣扬之道呢?
一药一方,是何形貌,适何病症,都是无数医者毕生所思所历所学。
想着,她悦然一笑,眉眼清丽,声音微扬:“诸位辛苦,待药经撰成,诸位之名亦将同药、方一道记于书中,民间后世都会记得诸位为药经修成所付苦心,我亦会将此药经呈表于上。岭南药经得诸位之力,定会传扬四海,流芳百世!”
听她此言,众人无不欢欣鼓舞,陈家主更是激动,眼红泪湿,连连保证一定倾尽全力,早日编成药经,不负使君一片苦心。
李逸尘安静地立于温璟身边,听她豪迈之言,俊脸含笑,眼中俱是与有荣焉的神色。
这一神情自然逃不过众人的眼睛。
待两人走后,年轻医士议论纷纷。年老的家主们也卸了刚刚的庄严肃重,有心八卦起两位年轻贵人的私事。
因着唐父遇袭未醒,年轻的唐青松顶了家主之位,立于一众白发苍苍的家主间,颇有几分鹤立鸡群之态,眼下听着众家主八卦,只垂着头一言不发。
却不妨突然被点道:“要说和使君走的最近的,还属唐家小子哇。不妨让唐家小子同使君说道说道,待使君与世子大喜之日,我们这帮老骨头也舍了老脸去讨一杯喜酒喝,如何?”
唐青松面色一僵。
他这一段同温璟接触颇多,更是一同经历山洪之险,自是能看出她同世子之间的疏离寡淡,全然没有觉着两人之间有意。
至于使君的私情……他倒是有几分猜测,但是想到那日自山中出来后,那人凛冽若冰的眼神,又悄然吞下心中念头。
恍神间,却见众位家主都挑眉望向他,想着温璟只怕心有不愿,他尬笑两声,弱弱挣扎道:“使君一心付与岭南,怕是与世子不甚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