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临水小镇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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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月几时有》 

    樊城坐落于曲水下游,地势平坦开阔处。东梁开国之君定此为帝都,也正是看中此处人杰地灵,有肥田沃土,曲水行地。

    樊城百里开外有座小镇,唤作栖贤镇,曲水分支清水河从镇上穿过,将镇子一分为二,也以此划分出两个区域来。

    清水河以北以外出经商的商人宅院居多,商人多不着家,此处占地虽广,却始终缺少人气。清水河以南以务农的人家居多,大片的地被用作农耕,余下小部分地拿来居住,是而邻里间挨得很近,烟火气十足。

    两个区域一向没有往来,富轻贫,农轻商,倘若要过河,只有劳烦镇上唯一的船夫栾乔。

    这日,一头戴帷帽的女子现身清水河岸,栾乔家中,以一锭银的出价想要过河。

    栾乔接过银子,掂量掂量轻重,对身前轻纱遮面的女子上下打量道:“你为什么要过河?”

    女子声音轻柔,娇滴滴的,听起来就是素日里养尊处优的,“奴家是河对岸一户商人的内人。我夫妇二人外出经商,不慎遭遇马匪,受了重伤跌落水中,万幸顺流而下又回到了栖贤镇,为外出采药的宋大夫所救,如今只盼能过河寻得家里人,将重伤的夫君接回去养伤,也免得再叨扰宋大夫一家。”

    栾乔生得浓眉大眼,五大三粗,对于镇上这个来历不明的人却格外小心,他又问:“你家夫君叫什么名字?”

    此时一阵微风拂过,恰好将女子轻纱撩起,女子虽很快掩下,栾乔却还是注意到女子一只灵动狡黠的狐狸眼,眼尾之下,赫然生有一颗泪痣,衬得女子楚楚可怜。

    只听女子低声回答道:“陆离。”

    栾乔为女子惊鸿一面失神,反应过来后问:“什么?”

    女子便又重复道:“奴家说,奴家的夫君,唤作陆离。”

    数日前,萧昭与元翕二人遭遇刺客伏击,萧昭死死揽着元翕的腰,从三楼高处坠入水中。

    彼时正是深夜,也不知元翕托着萧昭游了多久。

    初时萧昭一直以为浓浓的血腥味是自己身上的,直到后来元翕手上越来越使不上力,萧昭才惊觉元翕受了伤。

    元翕将她在岸边放下,翻身仰面倒在河边,长舒一口气道:“你走吧,不必理会我。”

    那夜月凉如水,趁着月色,萧昭试图看清重伤之下兀自不可一世的元翕,而他只是遥望天上玉盘,不置一词。

    萧昭心下叹气,人生地不熟,她又能去哪里?

    有人要杀元翕,也有人要杀她,离开了元翕,她就是离开了最后的生路,权衡之下,她冷静开口道:“你受了重伤,如果此时抛下你,将来你回到樊城,很难不找我麻烦。”

    元翕无奈道:“你不走,是因为不知道我现在遇到了多大的麻烦。你只管离开,我若能活,也绝不计较你今夜之举。”

    萧昭摇头,欲将元翕拉起身来,奈何元翕纹丝不动,她只好道:“你受伤了,我先给你简单处理一下伤口。”

    月色之下,元翕脸色惨白,一向深邃诡谲的眸子也变得柔和了许多,沉寂片刻,他妥协道:“那给我处理好伤口,你就走。”

    此夜漫漫,那群刺客应该在顺着河流走向找寻他们的下落,好在东梁水系发达,一条河流可有多条分支,一时间,刺客暂时找不到他们。

    元翕受了重伤,又负重游了很远的水路,此时已然筋疲力竭。萧昭先是撕下身上布条,将元翕伤口简单包扎,而后将他的手搭在自己肩上,拖着他远离河边。寻到个山洞,才将元翕丢了下来。

    纵然已经累极,元翕却并不敢懈怠,他死咬着牙,伤口被山洞里的石子磕到也一声不吭。

    萧昭试了下火折子,不能点火,苦恼之下,只见元翕默默捡起两块石子,摩擦之下竟起了火光,此夜无雨,木柴很快就被点燃。

    莹莹火光于山洞中铺展开来。

    萧昭将元翕身子扶正,又将他打湿的衣衫褪下,挂在石壁上烤,自己则坐在火边,打量起元翕伤痕累累的后背。

    有新伤,也有旧伤。

    虽然早已经笃定了元翕另一个商人陆离的身份,但在看到他右背上的那道旧伤痕时,萧昭还是赫然惊颤,这是她去年为黑衣人换药的位置。

    不过她并未表现出来。

    元翕将药瓶递与萧昭,却见萧昭久久不动,自嘲道:“吓到你了?”

    萧昭这才回过神来,接过药瓶,深吸一口气,将药粉仔细洒在另一道新裂开又在渗血的伤口上,过程中,元翕缄默不语,萧昭便道:“你一个世家纨绔,作何原因弄得满身是伤,甚至随身带有药瓶?”

    元翕嘴唇发白,浑身乏力,却还是不甘下风,回答道:“你身为公主,即将成为东梁皇后,又是作何原因不惧男女之别?要对我生死不弃?”

    萧昭扯下石壁上的布衫,将处理好的伤口包扎上,淡淡说道:“你不必激我,我也是为了自己,此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