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萧钰失约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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钰颔首,“阿昭,你可还记得,我同你说的,会来小住几日的至交好友?”

    萧昭当然记得,只是闻言,她惊讶抬眼,猜测被萧钰证实,她胆战心惊,萧钰为何会与这样的人有来往?他们如何会成为莫逆之交?他们又在谋划着什么?

    他如此坦然相待,她竟一时哑言。

    只听萧钰继续道:“他的二十年,过得很不容易,你今日见到的他,受各方枷锁束缚,戴上了重重面具,并不是真实的他。如果你信我,请原谅他的冒昧,他本无恶意,如果,你实在不喜欢他,我会在外找个宅子,让他搬出去住。”

    萧昭眼睫轻颤,都是客人,哪有谁赶谁走的道理?得萧钰多年照拂,她并不愿萧钰为难。她正视着他,一双上挑的狐狸眼无比坚毅,“我相信你。”

    接下来的日子里,许是萧钰有过叮嘱,陆离再也没来招惹过萧昭,萧昭也乐得清闲,白日里,学习礼仪,夜晚,便燃灯雕簪,总算在大典前一日将发簪做了出来。

    夕阳西下,萧昭想起那日月色下萧钰将图纸比对着梅树认真端倪的样子,便也学着将梅簪举起,比对着院中梅树,隆冬已过,正是春盛时节,梅树才上新叶,尚可见梅树枝干,余晖透过枝叶,照映进萧昭眼帘,萧昭却一时失神,再次想起那个求助无门的隆冬。

    那年的她自承明殿一路跌跑到未央宫门,未央宫门口,有比这更大的一株梅树,那时梅花正盛,盖住了她满身的草药味,她也是这样失神地望着开满枝头的梅树,艳羡起帝后举案齐眉的情谊。

                                                    斜阳映梅,那是她第一次遇到萧钰。

    对光凝神片刻,萧昭感到眼前一片眩晕,抚了抚眉,问青棠:“侯爷回来了吗?”

    今日萧钰被皇后传唤到宫中试大典礼服,好做最后修改,倘若是往年,萧钰定然是会留宿在宫中了,只是自萧钰拒婚以后,或许是为了避嫌,他再未在宫中过夜。

    况且今日,他应允过她会试戴梅簪,就不会食言。

    待到亥时,夜色初上,有人叩门,青棠要去开,萧昭摆手,亲自去迎,打开门,只见陆离打趣地瞧着面上表情突然僵住的萧昭。

    他哂笑,将手中信封递给萧昭。

    萧昭接过信封,认出是萧钰字迹,便唤住陆离,“这是侯爷给你的?为何不让青简送?”

    陆离摆手,“有我做信使,他还信得过旁人?”言语间,见萧昭另一只手背着,像是藏有什么东西,便探身望去,一支做工粗糙的黑檀木簪子被她紧紧攥在手里,再看到萧昭手上包扎的大小伤口,不禁雪上加霜道:“你要送这玩意儿给萧钰作冠礼?”

    萧昭见状,将簪子藏入袖口,不做应答,正要关门,又听陆离补充道:“让我来送,是因为有些事情,不便你们南国的人知晓,就算是他最亲近的随从,也不可以。”

    见萧昭关门的手顿住,他抬眼,一双眸子幽暗深邃,继续道:“你,想不想知道,是什么事情?”

    萧昭垂眼,片刻,又直直对上陆离探究的眸子,答复道:“涉及侯爷隐私,他不愿让我知道,那我也不会去窥探。倒是公子,侯爷信你,万望公子不要辜负侯爷的这份信任,将这份珍贵拿作来调笑。”

    言罢,不再看他,将院门重重关上,背抵着院门,凝神片刻,方才将信封打开,信封上写明:或晚归,勿亟待,早安寝。

    短短九个字,却将萧昭心情打落谷底。她回到屋子里,将梅簪收进匣子,唤青棠进来为她卸粉洗面。

    见萧昭一言不发,青棠自然明白其中深意,便劝慰道:“侯爷逸群之才,得圣上重用,前途无量,冠礼之后,只会更难得闲暇,公主但请放宽心。”

    萧昭颔首,却辗转难眠,夜半时分,望见窗外孤月,更是惆怅,便起身穿上披风,朝外走去。不知不觉走到了萧钰院门口,萧钰这时候已经回来了,却还未就寝,院门未关,萧昭直直走进去,看到萧钰影子映在窗栏,玉树天人之姿,明明近在咫尺,那一刻,却让她感觉如此触不可及。

    她不敢扰,正欲转身走去,却被唤住:“是阿昭在外面吗?”

    萧昭怔住,只见窗栏身影辗转走到门前,将门打开,夜色已深,萧钰手执烛台,一脸倦色,脸上却还挂着宽慰的笑。

    萧昭从未见过这样沮丧的萧钰,她试探着问:“夜色已深,为何还不就寝?”

    萧钰却反问道:“知道夜色已深,为何还出来闲逛?”

    萧昭垂眸,月光打在她轻颤的羽睫,羽睫之下,情绪不明,她声如细蚊:“你一直未归,我很挂心。”

    虽已入四月,夜间仍有寒风,萧昭立在门外,如弱柳扶风,让人怜惜。萧钰却在此刻,洞察到萧昭转变为少女之后产生的别样心思,他望着萧昭手中的黑木匣子,沉声道:“明日还要早起,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