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 16 章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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辨她们大多是靠神情,可一贯冷漠的林默语也会笑颜如画,开朗爱笑的林默言也会有冷若冰霜的时候。

    江晏微微有点郁闷,说道:“抱歉,我认错了。你也是要去祭拜先生吗?”

    “嗯。”林默语言简意赅的回答。

    “那我能不能问问你关于那位先生的事?她很伤心,我想安慰她,却无从下手。如果有什么不能说的话就不必勉强。”江晏说道。

    林默语略加思索片刻,说道:“其实这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情。想知道的话,随我来吧。”两人寻了一处地方坐下,林默语向他缓缓道出了十几年前的故事。

    那位教书先生是林瞻远的挚友,林瞻远出生于书香门第,而他却是贫寒子弟。两人虽家世相差甚远,却很是投机,交好多年。他们一同考科举,一同入朝堂。历经种种变故之后,林瞻远最终选择了入朝为官扎根朝堂,而他却再无心于朝堂斗争只想过平淡的生活,选择开一家私塾传道受业,也算是不枉此生所学。有很多人曾猜测过他退出朝堂的原因,最广泛的说法是政见不合抱负无从施展。但这仅仅只是原因之一,更主要的                                                还是他那一日不如一日的身体状况。

    在默言默语到了年龄后,林瞻远将她们送入私塾就读,教书先生很是疼爱她们。在林默语的印象中,爹爹大多数时间都很忙,所以那段时期大多时间都是先生在陪着她们。

    林默言自幼就不喜欢纲常伦理之乎者也,当时必学的四书五经及一系列书籍令她头疼不已。起初林默言还能硬着头皮去听,到后来实在受不了就选择逃课。最终的结果往往都是被先生抓住,然后罚她抄写文章,有时先生生气了还会报告给林瞻远。

    但哪怕是这样,林默言也要时不时的逃上一两节课,也会偶尔在先生的课上捣乱,在先生的茶里偷偷加一些辣椒。尽管这样,林默语心里却很清楚,其实姐姐心底是非常喜欢先生的,真心实意的把先生当做家人一样看待。姐姐会在先生心情不好的时候去逗他开心,有什么好东西也一定会想着先生,在逢年过节不上课时怕先生孤单会去陪他,嘴里也时常会念叨着先生。

    一日,在将林默言送回林府后,先生看着呼呼大睡的她叹了口气,对林瞻远说道:“我这身子已是风中残烛,不知还能撑到何时。”

    “慕瑜兄休要胡言,会好起来的。”林瞻远说道。

    白慕瑜轻笑,说道:“瞻远,我的身体状况你也是清楚的,不必再安慰我了。”

    林瞻远心中微颤,垂首不语。他自然是清楚的。这么多年以来他也想了许多法子,但都没有实质性的好转。到了如今,已是回天乏术了。林瞻远心中很清楚这些,却也不愿面对随时可能到来的与至交好友的生离死别。

    “不必介怀,人固有一死。”白慕瑜反过来安慰他道:“我如今不过是一个孤家寡人,也没有什么牵挂,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的那些学生们。”

    “以及……我担心言儿会想不开……”白慕瑜看向林默言,继续说道:“这几日我咳的越发厉害,言儿来问时我只告诉她是得了一些风寒。我怕她知道真相后,会接受不了。”

    林瞻远叹了口气,说道:“言儿虽看着心大,却也和她娘一般是个极其执拗的性子,极重感情。先前没有告知于她,若事发突然,她必然是接受不了的。所以慕瑜,哪怕是为了言儿,你也要多坚持一些。”

    白慕瑜知道他还不死心,想要继续找方法医治,不忍回绝他,说道:“嗯,我会的。”

    看着桌上的酒,他突然起了兴致,想要与林瞻远对饮一杯。他们二人素来都不是很喜欢饮酒,所以一起喝酒的次数少之又少。感觉到人之将死,他想再抓紧机会与挚友对饮一次。

    白慕瑜拿起酒,林瞻远正想劝说,他却回绝道:“我只怕,以后再没有这样的机会了。”林瞻远闻言便也放下了劝阻的手,拿起酒杯与他相碰。烈酒入喉,异常辛辣。一切仿佛又回到了他们初遇时鲜衣怒马的少年时光。

    林瞻远担心他的身体,最终也没有让他多喝。在离开时,白慕瑜再次看了看熟睡的默言默语,看了看自己的至交好友。却不曾想,这会是最后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