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想把你比作春日 第(2/4)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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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适从,陷入惘然。

    应惟昭起身叫外面的服务员上没有酒精的气泡酒上来。

    回身时,谈雪昼依然懒懒散散靠在椅背上,面无表情,耷拉着眼皮,情绪很淡。

    应惟昭拍拍他肩膀:“算了。实在不痛快,你就,去报复她。”

    “你当初报复了佟见溪吗?”

    应惟昭真的翻脸了:“不要再提她了。”

    “你当初,还让我们一起帮你追她,大半夜跑出去陪她放烟花,给她送小狗讨好她。被她耍得团团转,像条狗。”

    应惟昭:“你是不是想死?”

    谈雪昼挡住眼睛,低声喃喃:“我也好像一条狗啊。”

    -

    宜夏不知道蹲了多久,腿脚酸麻,终于站了起来。

    接近游魂一般飘回了自己的房间,把自己蒙进被子里蒙头大睡。很奇怪的,平时,她很容易失眠,可今天她却很容易入睡,一直到第二天下午,才被酒店的服务人员叫醒,半梦半醒之间办了续房,继续睡觉。

    也许这是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只要一直昏睡,就不会胡思乱想,不会再想谈雪昼的事情了。

    再醒来,已经是晚上了。

    窗外灯火璀璨,宜夏抱着膝盖坐在床上怔怔地看了一会儿,才行尸走肉地下床洗漱,收拾东西,准备退房。

    然而推开酒店门的那一刻,她表情僵住,突然想起,她现在是在北京。

    离开了酒店又去哪儿呢?

    低头看了眼机票,前后几天都没有回江流的票。

    她搁下箱子,坐回床上,慢吞吞地脱掉外套,低下头,把脸埋在膝盖上发呆。

    她什么都不想做,浑身的精力好像被抽干了,只剩一具躯壳。

    明明,跟舒润分手的时候,并没有这么痛苦。或者说那时候的痛苦,更多是他背刺,他粉丝的网暴带来的,而不是从心底就破了一个洞,空荡荡的,无法修补。

    宜夏在心里跟自己说,不能一直沮丧下去。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要振作起来。

    那今天……再颓废半天吧。

    她再次躺回床上,睡得昏天黑地,直到被一个电话唤醒。

    是来自江流的座机号码,她接起来,声音虚软:“你好?”

    “喂?你好,请问是宜夏导演吗?我们这边是江流电影旅游基金。”

    宜夏一怔,从床上坐起来。

    “很高兴通知你,你的申请通过了基金的初审,下个月要进行资格复审,我们已经把具体要求发到了你的邮箱里,请你做好准备,参加复审和现场路演。”

    宜夏不记得自己回答了什么。

    接下来的记忆很零碎。

    她退房,坐上了回江流的飞机。

    回到清塘岛已经是一天以后了。

    到家推开房门,她深吸一口沁凉的空气,扶着玄关门口的柜子恍惚站定,竟然有种空茫的恍如隔日感。

    一个柔软的小身体窜进她的怀里,她下意识接住,一低头,瑁妹热情地蹭着她的手掌,柔软亲昵地叫着。

    看着瑁妹,宜夏眼神一柔。

    她急匆匆给瑁妹做了一顿猫饭,蹲着看它津津有味地吃。

    又给瑁妹撕了一根猫条。

    小东西很好哄,一根猫条就能哄得它上蹿下跳,绕着人兴高采烈地团团转。

    这么亲人的小猫,她怎么会觉得它长得不好看呢?小猫什么样都很好看,丑陋的是人心里的偏见。

    宜夏陪猫玩了一会儿,只要一放空,她就开始发呆。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这栋房子里到处都是谈雪昼的痕迹。

    不动声色的,潜移默化的。

    长着乱七八糟阴阳脸的小猫,阳光晒得暖暖的菱格兔毛地毯,坐进去就能把人包裹住的暖洋洋的云朵沙发,手工做的鹿角小台灯和清水养得很好的橙色月季花。

    猫是他的。

    兔毛地毯是他网购的。

    云朵沙发上的鹿角抱枕是他在集市上逛到了非要买的。

    鹿角小台灯的鹿角是他做木工磨好的,灯也是他改造的。

    月季花是他养的。

    他明明只在家里住了四个月。

    为什么哪里都是他呢?

    他给她的人生打了一个坏样,从此以后,关于家,关于温暖,关于爱,都是他的样子,再也不会有别人了。

    宜夏抱着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的手臂,静静仰着头看月亮。

    她最喜欢的小说是《飘》。

    斯嘉丽鼓舞了少女时期的她,让她度过那一段被孤立与霸凌的艰难时光。

    如今,她再一次找到斯嘉丽,像斯嘉丽一样鼓励自己:

    没关系。

    没关系的,明天会是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