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 香溪船工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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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滩是砂石码古,船在惯力的作用下触上去,一下搁得紧紧地,拉纤的人就得去推,谓之推滩。

    说起推滩,这个词在民间用得很广泛,一般是指生活十分艰难,在慢慢向前推。

    如相熟的人见了面,问道

    “生活过得像么样?”回答说:“在推滩呢!”推滩有很多讲究,如果是船搁得不是十分严重,拉纤的人下水把船推向深水中就行了,如果是搁浅得比较历害,就两手用力提起船头,膝盖用力把船拱进深水中,如果是搁浅得十分历害,就用肩膀抵起船头,把船抵进深水中,船如果还不动,就用后背把船头向上抵,顶起来,双腿用力蹬,直到把船推进深水中为止。

    陶小娟不会划桨,心里总是过意不去,拉纤时就特别卖力气,遇到小船触了滩,她就第一个下水去推,只有这样,才觉得是对不会划船的一种补偿。

    人们加紧赶路,小船顶着江水,发出汩汩的响声向前行着,晚上日落时,他们停船休息。

    已经是夏天了,山野葱茏一片,水鸟醒得特别早,启明星刚刚升起,叶青枝的船队又出发了,人们盯着脚下,借着江水反射的光看着脚下的路向前拉着,行了不多远,小船触滩了,陶小娟挽起裤腿下去推,先是用双臂抱起船头向深水中拱,拱不动,她翻转身,用肩背顶起船头,蹬住脚,双腿用力,把船推到了深水中,

    “哎呀——我的妈!”陶小娟惊叫一声,仰面倒在江中,叶青枝听到惊叫,慌忙下水来看,

    “我的妈——!”也倒在江中,夏雨晴慌忙下水,拖起她们俩人往岸上挪,原来是小船触上了一具尸体,脸面向上,女的,已经开始腐烂了,夜晚随江水漂流,搁在江滩上,小船触在上面了,陶小娟把船推进了深水,一眼睛看到了这具尸体,吓得倒下去了,刚好倒在陈新明撑船篙的铁头上,鲜血直喷……陈新明用毛巾捆,血流止不住,夏雨晴撕开自己的白衬衣,结成长条,绑住她的后脑勺,叶青枝帮她换下湿衣服,必须赶快送医院抢救!

    但是在这荒郊野地里,离医院少说也有三里远,叶青枝思索了一下,果断地说:“夏组长,您送小陶去医院,我们继续前进;晚上通过钟鸣主任的电话联系!”事已至此,也只能这样,要叶青枝护送,两个女孩子,人们不放心;要陈新明护送,船队离不开他;只有夏雨晴护送了,谁叫他是工作组长呢?

    他带上小包,背起陶小娟向昨晚歇夜的小镇走去,那里有卫生院。叶青枝带着船队出发了,陈五毛的船和陈新明的船联在一起,三个人拉,两个人撑,逆江水而上,叶青枝的汗水合着泪水,拼命拉着,想到小陶,这个在城里长大的女孩子,为了什么要吃这么大的苦呢?

    她是大学生、公务员,工资、养老保险金、住房保障金、医疗费等等,都是国家安排得好好的人,她是应该吃快活饭的人,为什么受这大的罪呢?

    她是为了爬桥人过上好日子啊!还有夏组长,为了爬桥,他们捧出了金子一般的心啊!

    奉献着美好的青春啊!夏雨晴把陶小娟背进卫生院,医生打了防破伤风的针,进行抢救,陶小娟仍然昏迷不醒,卫生院马上打电话跟县医院联系,救护车即时赶到,拉到县人民医院,CT检查,一小块颅骨嵌进了颅内,必须紧急进行手术,要不然,病人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夏雨晴傻了眼,眼下连商量的人都没有一个,他立即在手术协议上签了字,看着护士把陶小娟推进了手术室,他被关在手术室的门外,泪水夺眶而出,

    “陶两千妹妹哟,你外出打工,一个月的工资决不会少于两千,你绝对不会受这么大的苦啊!唉——,人到了这个地步,什么都不能想了,只想她活着!”手术总算进行得十分顺利,半夜里她醒过来了,昏迷了23个小时的陶小娟总算醒过来了,守护在病床边的夏雨晴听到小娟微弱的声音,侧耳细听,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流,这是高兴的泪水,这是希望的泪水,如果她继续昏迷,甚至永远不做声了,她就和她追求的事业永别了呢!

    只要她活着,她就会亲手做出像五粮液的酿酒窖池来!陶小娟说:“要解手。”羞涩得她把眼睛闭着,但是,脸上憋得带有红色,人有三急啊——屎急,病急,饿急!

    现在是两急逼着她呢!刚做了大手术,医生嘱咐了的,不能让病人有剧烈的行动的,但是,小娟姑娘又特别害羞,在病床上,她解不出手来,一定要夏组长抱她到厕所里去。

    夏雨晴轻轻抱起她,把她抱进厕所,她解了手,一下子轻松多了,真想喊他一声

    “我的救命恩人!”第二天,医生开了处方,要给陶小娟输血,500毫升,夏雨晴把处方看了,考虑到身上带的钱不多,如果到时候没有钱结账,医院是不准出院的,并向医生提出了要求:“医生,我们是湖北外出的病人,离家里几千里,在这里也没有亲戚、朋友,主要是带的钱不多,我想跟您请求:就输我的血,我的血是O型,而且我的身体也很棒!”医生见夏雨晴说得这样诚恳,便化验了他的血,完全合格,就抽了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