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15章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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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之前,医院就已经下了死亡通知书。

    割腕自杀,在酒店的浴缸里,章锦平留下一封简短的遗书,就毫不留情地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外婆回答不了喻江夜这个问题,只能轻轻地用手安抚他。

    盛星野知道这个消息是在喻家人出门赶赴机场半个小时之后,他听到先是愣了一下,而后第一反应就是往露台的方向跑。

    他像之前很多次那样翻过露台的围栏跳到隔壁,很希望推开那扇门就能看见喻江夜坐在房间里。

    但是整个喻家都是静悄悄的,漆黑死寂,没有一点声响。

    盛瀚云跟着走到露台上,看着盛星野失魂落魄地站在那儿,轻叹了口气:“他们已经离开了,事情很紧急,夜夜没跟你告别,也是情有可原的。”

    盛星野没吭声,只是沉默着又翻了回来,半晌才说:“我没怪他。”

    -

    此刻,在喻江夜家的客厅里,因为一张合照的争论,又勾起了他多年前的回忆。

    其实喻江夜对那段日子的记忆一度都是很混乱的,从他踏上飞往阿姆斯特丹飞机的那天开始,他的世界就已经开始崩塌了。

    所有杂乱的事项最终简化成一个画面:

    父亲的遗体在国外火化,他抱着骨灰盒,而母亲在一旁泣不成声。

    因为要处理章锦平的身后事,他们全家人在外国逗留了近一个月才回国,回来之后,喻江夜把父亲的遗物连同那段时间的记忆一起深埋了。

    而后,他独自背起行囊,又跨越重洋,开启了长达两个多月的比赛。

    章锦平的死讯传回国内的时候,引起一片舆论哗然,多方考虑后,他们最后还是选择使用了“突发疾病,意外死亡”的说法向公众公开。

    但是世界上远没有不透风的墙。

    自此,喻江夜也从“名将章锦平的儿子”变成了“那个自杀的斯诺克球手的儿子”……直到他凭借自己的努力打出了成绩,这段往事才随着荣誉加身渐渐不再被大家提起。

    “抱歉啊,那段时间,我其实不太好,所以很多事情都记不得了。”

    喻江夜很直白地袒露自己的“不好”,让盛星野一时有些怔愣。

    盛家跟喻家相交多年,盛星野自然也知道章锦平去世的真相。

    跟喻江夜重逢以来,他没有刻意地提过五六年前的事情,就是因为知道还有对方的父亲梗在那里。

    “喻江夜。”

    “嗯?”

    “你现在在难过吗?”

    喻江夜听见他问这个问题先是笑了一下,而后又缓缓摇了摇头,诚实作答:“其实我也不知道。”

    “这么多年过去了,人总是要往前看的,我母亲、我们一家人都已经在往前看了,但是不可否认,那个伤害只要出现过,就很难回到没有出现之前了。”

    “那种感觉就像是,你身上的伤口,无论涂了再好的药,哪怕皮肉长好了,也总是会留下一个淡淡的疤。”

    “他……永远是我心里的那道疤。”

    “我很爱他,但是也恨他。”

    喻江夜说话的时候脸靠在抱枕上歪着头看着盛星野,盛星野觉得他应该是想要哭了,眼泪明明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但又执着地坚持着不想让它掉下来。

    “过来。”盛星野冲他招招手。

    人在脆弱的时候似乎只需要一句轻柔的诱哄就能立刻丢盔弃甲,喻江夜本来也就是个凡人。

    他似乎已经忘了面前的这个人刚才是如何恶劣地逗他的,此刻只想找个人的肩膀靠一靠。

    他缓缓挪了过去。

    盛星野也没给喻江夜一点犹豫的机会,长臂一伸便把人揽进了自己的怀里。

    也许是因为多年前曾经一起相处过的那段时光,让盛星野成为了喻江夜为数不多可以与之谈起这段往事的人。

    小时候那个话很少、又时常嘴硬的盛星野终于慢慢地跟眼前这个自己不熟悉的大明星重叠在一起,盛星野一句胡说八道的“温情时刻”,好像在此刻莫名其妙地成了真。

    喻江夜将脸埋进盛星野胸膛的第一秒眼泪便汹涌落下,他很久没哭了,随着这一次比赛的失利,一切的压力都开始在此刻释放。

    盛星野抱得喻江夜很紧,一只手圈着他的背轻轻安抚,另一只手帮他擦着眼泪。

    “怎么办,我不想让你难过。”盛星野轻声说。

    喻江夜许是也觉得有些丢脸,啜泣着回答:“可,可是我控制不住它……呜呜……”

    盛星野被喻江夜这句可爱的回答弄笑了,低头在他耳边问:“再给你一次机会,看腹肌吗?就在这儿呢……看看说不定就好了。”

    喻江夜的脸滚烫,他把眼泪尽数蹭在盛星野的胸膛上,又心虚地把脑袋往上挪了挪,躲得远远的,“不看。”

    “啧,”对于三番五次的拒绝,盛星野很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