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蛋糕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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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驾,不行。”
风吹着,酒精带来的热意渐渐褪去,景澄遂把头发拢起,细致地披在了裸露的锁骨上。
她踩着路沿石,有一下没一下地踮着脚打发时间,头发像海草一样轻轻浮动,终于慢吞吞地恢复了快乐。
思绪也开始散漫起来,就像喝过的酒一样不停冒泡泡。
两年前,她仓促地逃出国念书,两年后,又被她的监护人、也就是贺明霁的妈妈谢筠打包回国度过间隔年。
谢筠是满世界飞的动物学家,无法时时看顾挚友唯一的女儿,好在她还有个已独立多年的儿子。
“澄澄,回国后先找哥哥,我和他交代过了,他会照顾你的。”
景澄头都大了,很想说“抱歉亲爱的妈妈,我当时出国就是想躲开哥哥的”。
少女时期的初恋觉醒于一场春梦,开天辟地般的幻觉中,引导她走向快乐的人是相伴多年的贺明霁。十八岁的景澄从梦中惊醒,伏在马桶吐了整整半个小时,只觉心脏都要吐出来了。
可就算吐了出来,它也依然在砰砰地跳,拍击出剧烈的声响,宛如春夜里的惊雷,将她的绮思击了个粉碎。
对自己的良知仍有期待,景澄毫不犹豫,背着包就跑到了美国,恰逢疫情来势汹汹,整个世界都停摆,她理所当然地无法回国,再到2022年初,新冠卷土重来,竟然有两年都没再见贺明霁。
时间果真是魔药,她的心脏也开始为其他漂亮有趣 的男生加速,且不管她和谁约会,都不必担心被送上审判异端的绞刑架。
终于,引擎声划破夜色驶来,黑色的车身割开城市的光影,缓缓停在景澄身侧。
如果景澄没在夜风和酒精中变成一棵海草,她就该注意到车牌并非渐变绿,车头还有个交叉的M状车标。
但海草飘飘荡荡转身,只觉得心情又好了几分。
她心想,比APP预估的时间快不少。国内的效率真是首屈一指的高。
不待她上前,车门率先推开。
景澄在风里打了个寒颤,咕哝着谢谢,她扑到后座,用最后的意志报出手机尾号。
车内的温度调得很适宜,景澄再次感慨服务业的贴心,将大腿冰凉的自己团成团。
然后她感受到了一个温暖的热源。
真是贴心得过分了。
景澄摸了过去,冷冰冰的膝盖轻贴着这个……这个触感很奇怪的热源。
并不算很柔软,也不是金属。它有很清晰的骨骼感、但给人的触觉也还不错,表面挺有弹性……景澄的爪子继续向前探,怀着好奇心,用上了点力气。
然后她迅速被反扣住手腕、被无情地扔开。
景澄失落不已。抬头就打算找取暖器的麻烦,眼里却撞来一个人形轮廓——
不对,真的是人。在动物学上属于雄性。
男人抿唇,微张着掌心,显然对她这个“打招呼”的方式感到不满。
他垂眸,偏头看向了她,神情疏离地叫出她的名字。
“景澄。”一顿,语气严厉了几分,“你学会喝酒了?”
什么打车软件,还暴露她隐私?景澄扛着头晕目眩,全然忘记自己的昵称是串乱码。
她支着身子,理直气壮地看了回去。
车后座的灯光低淡,映出张端正英俊的脸。刚刚格开的距离算不得远,以至于景澄看得到他眼下睫毛的痕影、鼻梁一侧淡色的小痣。
她思绪混乱,脑子里闪过调酒师的循循善诱。
“拐走。”
“蛋糕。”
“夜宵。”
果然姐姐的话永远有道理,这儿也不愧是宜泽最热门的酒吧街,上车点随机刷新的NPC都长得这么的带劲。
但被她精心养护的良知及时占据上峰。
景澄盯着这个衣着考究精致的俊美男人,一番思考后,她皱眉:“你好,这位蛋糕,我打的不是拼车。”
……
贺明霁挑眉,两年没见面,打招呼方式还挺特别。
喝得烂醉,还要绷着严肃的表情,一双猫似的眼睛瞪过来,里面明晃晃写着“快滚”。
手上冰凉的触感已经消失,贺明霁将座椅的温控开关打开:“你的意思是,我应该下去?”
“请。”景澄言简意赅。
挺有礼貌,略通人性。贺明霁一哂,又注意到她的姿态放松点儿了,大腿贴着座椅,斜斜地摆着,只是膝盖还泛着点儿冷出来的淡红色。
他把一侧的西装外套取了过来,嗓音平静至冷淡:“难怪不回国,原来连我是谁都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