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活人为药引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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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夜,容呈被侍卫带出牢狱。

    他浑浑噩噩被拖着走,瓢泼大雨打在脸,上意识模糊不清。路是黑的,昏黄的宫灯在狂风中忽明忽暗, 头顶的雷猖獗作响,狂风骤作。了多久,到了一座黑暗宫殿,侍卫推开门,将容呈扔了进去,转身离开,从外头将门锁死,减弱了风声和雷声。头发上的水滴答滴答落在地面,在这死一 般寂静的宫殿里异常清晰。

    容呈缓缓吐出口热气,力气像被抽光了似的,连睁眼也吃力,他将眼睛睁开条缝,翻了个身, 像死狗一般躺在地上,粗重喘息,望着眼前熟悉的殿顶。原来是承欢宫。关鸿风又将他关回了这里。

    他不知关鸿风到底何意,可他那句“朕再也保不了你”,容呈便知道, 他这回必死无疑。

    他呆呆望着殿顶,失了魂似的。养心殿内。风坐在床边,脚下一大滩干了的血迹,他脸色苍白,望着窗外的泼天大雨,眼中复杂的情绪令人捉摸不透在想什么。潘太医跪在脚边,正替关鸿风包扎。

    伤口深可见骨,皮肉外翻,饶是他这个诊治过无数病人的太医,也瞧得心惊。

    他来时听门外的小太监说,皇帝这伤是在牢狱弄的。

    看来皇帝已去看了容呈。潘太医有些走神,头顶忽然想起关鸿风的声音,如古井般幽深,“潘太医觉得,朕该不该杀了容呈?潘太医眼皮重重一跳,后背升起一股冷意,他抬头,正好撞上关鸿风的目光,忙趴在地上,惊惶道:“臣不敢妄议。”关鸿风冷冷睨了他一眼,“无妨,朕就随便听听。”太医不知皇帝说这话是何意,皇后已死,这事便成了国事,他这样身份的本插不上嘴, 更不该置喙。

    他总觉得皇帝知道了什么。潘太医头也不敢抬,发着抖说: “臣实在不敢妄议国事。关鸿风盯着他看了许久,许是觉得无趣,摆了摆手, “罢了,你退下吧。”潘太医应了句是,后背遍布冷汗,起身离开。就在他即将踏出门口时, 身后传来关鸿风低沉悠长的声音,“听说朕不在时,你时常去牢狱里看望龙伎。”潘太医浑身僵住,慢慢转过身,对上关鸿风深不见底的目光。

    他低下头,一滴冷汗从脸颊滑落,声音微颤,“..... ...是。”鸿风黑漆漆的眼珠里裹着冰似的, “你倒是十分关心他。”潘太医听出话里的危险,扑通跪在地上,颤声道:“还请皇上恕罪。面前的人没开口,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子危险的气息。潘太医咽了下口水,迟疑道: “这事臣本不该开口,可您离宫以后, 皇后娘娘日日将容呈召去景仁宫,对他用刑,龙伎身上的伤即可证明。关鸿风眯起眼,眼里有几分错愕,抬头望向殿外杨公公的小徒弟。那名小太监汗如雨下,腿一软,重重跪倒在地,脑袋几乎贴住了低。潘太医硬着头皮继续说:“龙伎他..关鸿风面无表情道:“这么说,是皇后该死了?”气不敢出,饶是给他九条命,也不敢说出这大逆不道的话。关鸿风仰头,望着殿顶的龙纹长长吁了口气,沉声道: “滚。”潘太医该说的话已说完,他四肢发软爬起来,起身离开。

    他走出养心殿,才发觉后背湿透了,不知是冷汗,还是雨水,快步走入雨中,天地被雷雨声湮没。身后的养心殿隐约传出当今天子的声音: “将小丹子拖下去,乱棍打死。”小丹子便是当初关鸿风离宫时吩咐看着容呈的小太监,杨公公的徒弟。凄厉的求饶声在雨中响起,很快便没了声音。这夜,有人欢喜有人愁。冰凉的地上,已数不清这是回承欢宫后的第几日,侍卫们每日只给他扔一点吃食和水,不叫他死了。关鸿风没再来过,圣旨也迟迟未下。这样的日子犹如利刃悬顶,说不准何时人头落地。

    可至少不用再每日提心吊胆,生怕睡梦中会有毒物入牢。这一日,关鸿风终于上朝了。

    他身穿金纹龙袍,手掌裹着厚厚细布,面色苍白,来到龙位上坐下。满朝大臣乌泱泱站在殿内,只听见一道凄厉的哭声从前头传来。关鸿风看清了那人的脸,是当朝国公,死去皇后的父亲。跪在地上,哭得声泪俱下:朝臣们跪下应和:“还求皇上为皇后做主,严惩恶人一一”关鸿风居高临下看着他们,“皇后薨逝,朕也痛心不已一一众爱卿平身吧。张国公跪着一动不动,泣不成声, “龙伎大逆不道,竟行刺国母,绝不可姑息!“关鸿风面无表情道: “朕自然不会放过行刺皇后之人,今日上朝,便是和爱卿商议此事,依你们说,要如何处置那下贱乐伎?”朝臣们立刻七嘴八舌开始议论,有人说要将容呈斩首,将他的头颅挂在城门上示众,有人提议凌迟,更甚者提出将容呈做成人彘,各种酷刑都搬了出来。关鸿风坐在龙位上,静静听着他们说。张国公眼珠子转了转,跪趴在地上,话锋一转, “还请皇上做出决断!“正要开口,却猛地咳嗽起来,脸色愈发苍白。身后的杨公公赶紧上前替关鸿风抚着后背,低声说:“皇上,太医叮嘱您要多休息,您今日本不该上朝的。这句话清晰地落在朝臣们的耳朵里,面面相觑。张国公捏紧了手指,不甘心地正要开口,只听见关鸿风喘了两口粗气,开口道: “朕今日身子不适,改日再议。”站在人群中的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