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2/5)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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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课后,她立马带上提前收好的行李,一秒不耽搁的往邶城赶。

    晚饭是赶不上了。不过到家大约九点,还赶得上在辛木生日这天,对她说声生日快乐。

    抵达高铁站,考虑时近年节的邶城路况,她果断选地铁。转了三趟车,邶城那些老线路的地铁,地铁站设计不算多合理,楼梯上上下下,她跑出了一身薄汗。

    一路跑到旧筒子楼,上楼梯时脚步又开始放缓。

    怕辛木知道她是这样一路匆匆的赶回来,又觉得自己给她添负担。

    她设想得很好,在防盗门外多站两秒,掏钥匙开门,那时额上的薄汗也干了,她会用尽量平静的语气对辛木说:“木木生日快乐。”

    辛乔小小的英雄主义情结作祟,就觉得还,挺酷的。

    拿钥匙开门,剩余的几把钥匙扫在防盗门生出的铁锈上。室内是她记忆中最熟悉的暖黄灯光:“木木……”

    后半句话消了音。

    周琨钰怎么在啊?!

    而且还在她家沙发上,跟她妹妹坐在一起,吃着她买的巧克力冰淇淋生日蛋糕。

    凭什么啊?!

    她把包卸在门口的电视柜边,径直走过去跟周琨钰说:站起来。

    姐……

    辛乔扫一眼辛木:你别说话。眼神又落回周琨钰身上:你跟我来。

    周琨钰尚有闲暇对辛木笑笑:那木木,我先走。”

    辛木看看周琨钰,又看看辛乔,对眼前的局势有点懵,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周琨钰来她们家倒是知道冷了,难得臂弯里搭了件大衣,上好的羊绒做成大衣也轻薄薄的,柔顺的被周琨钰拿捏。

    辛乔一言不发地走在前面,周琨钰不远不近的跟在她身后。

    旧筒子楼的声控灯一层亮,一层不亮,明明灭灭间,像什么人起伏不定的心情。

    辛乔一路埋头走,旧旧的窄街里灯光不明晰,尤其冬夜里,连那种路灯的昏黄都开始泛灰调,让夜色反而更浓似的,为非作歹的裹住人。

    辛乔一直走到路灯青黄不接、灰暗的最深处,正当周琨钰以为她要把自己送到街口车里、全程不发一言的时候,她猛一下子转过身:“这就是你所说的放过我?”

    她还穿那件短款飞行员式的棉服,身姿欣长,灯光太暗了,瞧不清她的五官,只觉得一双眸子亮得惊人。

    周琨钰脚步一顿,轻声问:“你需要我放过你吗?”

    明明面对她时那么平静。明明淡漠到好似跟她多待一秒都是负担。

    明明可以决绝的否定掉她做朋友的提议。

    明明可以做到连一向自诩理智的她都做不到的事。

    辛乔不跟她掰扯这些,忽地问:“你凭什么吃我的冰淇淋蛋糕?”

    周琨钰微一怔,却笑了。

    辛乔语气添了生硬:“你觉得我很可笑是么?”

    一个冰淇淋蛋糕,在周琨钰这种人眼里一定不算什么。

    可,她要说的是冰淇淋蛋糕么?

    “我没有觉得你可笑。”周琨钰又问一遍:“不过,我今晚来,你是很生气么?”

    辛乔双手插在短款棉服兜里,穿短靴的脚跟在地面踩了下,拧了拧唇角:“是,我很生气,我气你为什么又出现在我的生活里,一次不够,还要来第一次。我气得要死,行了吗?”

    “喔。”周琨钰笑得更柔润了些:“挺好。”

    周琨钰想,辛乔一定不能理解她在笑什么。

    她是在笑,原来世界上还是有这样的人,直抒胸臆的,坦诚的,忠于自我的。

    生气就直直白白的生气,起了球的旧围巾挂在脖子上坠得老长,背挺那么直,即便穿着厚重的棉服也像棵直指穹天的树,一双眸子在夜幕下亮得惊人。

    真实的愤怒,涌动的情绪,为这双眼赋予了非凡的生命力。

    不像在周家老宅,一切都是灰的,所有的喜、怒,都藏进鸽子的灰眸里,所有的情绪都要为了目的服务。

    就像那天在游泳池,代珉萱来找她。

    她知道,代珉萱应当是想同她说些什么的

    ,可再多的心里话,当她问及代珉萱与自己大哥相处如何时,也只化为了那无可奈何的两个字:“还好。”

    她们的愤怒,她们的哀伤,她们的反抗,都无声无息的消弭在老宅的寂静里。代珉萱的一双眸子静静的,也是一种接近鸽羽的灰,那么沉静,昭示她的主人早已冷却了一腔热血。

    辛乔不一样。

    辛乔何尝不知这会儿L在她面前展露愤怒,是在对她示弱呢?

    是在说,自己对她还在意。是在说,自己对她还没有完全放下。

    可是辛乔不想演。

    所以周琨钰为辛乔那直白的、真实的、充满旺盛生命力的愤怒而欣慰起来,望着辛乔,笑得很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