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 投入角斗场2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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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脚下是泥土,泥土上有干涸的血迹,一层又一层,还有人类和动物腐败的尸体残肢,它们散发出恶臭。

    他身处角斗场戈首之中。而闻人佐从来都是在上方看着这一切,现在他才知道,这是如何一个人间炼狱。这个在姜昆维上任后搭建起来的公共建筑,不过才几年的时间,它已经苍老、衰败,散发出死亡的气息。人们没有时间清扫这里,它总是急着迎接下一场恶斗。

    背后传来铁门落下的声音,闻人佐望过去,那里是他们将他转移出来的选手准备间。

    环顾四周,附近没有别人。

    妻女还在姜昆维手里,但是,闻人佐就算愤怒,也知道姜昆维不会这么快杀了她们。他一定会留着她们来折磨他,现在的闻人佐相信那个摄文王一定会这么做。

    自己已经站在这通向死亡的场地上,亲耳听见妻女绝望的哀鸣,再牢固的忠诚也早已碎得一干二净。

    大元帅从牢笼里走出来后,观众席上的声音近乎恐怖,人们激动地嚎叫着,那是兴奋、恶意混杂在一起的庞大声响,它们淹没了闻人佐。

    “没错,你们没有看错!”看台上,司戈站在中央的圆柱看台上,激动地对观众们喊道,“今天,来到这个舞台上,为我们献出最后一支剑舞的,就是你我共同的熟人——棕发的剑豪,先王的重臣,苟且的懦者,失格的罪人,大元帅闻人佐!

    “他在这里,是为了偿还五年前欠下先王的性命!观众们,请尽情享受他最后的时刻吧!!”

    伴随着司戈撕裂喉咙般的叫喊声,气氛达到了高潮。

    与此同时,场地另一侧的门渐渐升起。

    在阴                                                影之中,走出了一只流血的生物,那是一只雪原熊,皮毛呈浅黄色,它大张着獠牙,瞳孔紧缩,毛发耸立,已然被激怒。

    肮脏的舞台,低贱的节目,失去自我的子民的、消磨时间的玩物。一直以来,闻人佐对这一切不屑一顾。只是,看在姜昆维的面子上,他什么也不说,也不做任何评价。

    而现在,他终于可以表达他的唾弃。

    命?他的确欠着,但不是以这种方式偿还。

    一把剑从空中投掷而来,铿锵一声,斜插在他面前的土地上。

    那是他的配剑,他上一次见到它,是在那个得知真相的接风宴上。当时姜昆维一把扔开了它,露出了他深藏已久的獠牙。

    闻人佐将它捡了起来,余光中,他看到那巨型的生物像是受到了刺激,朝他狂袭而来。

    它没见过用剑的人,而闻人佐很确信这一点。就算它见过,它也没见过一个剑豪会如何挥剑。

    而他知道它的无知,知道生物对自己体型和威力会如何盲目自信。

    两只手,一个接一个,它们握住了剑柄。他大臂的肌肉充血、发力,甚至感受到疼痛,但是不要紧。他倾身,跑起来,加快速度,以冲击对抗冲击。

    动物除了骨骼的部分都很柔软,这和人一样。他没有必要硬碰硬,那只会磨钝他的剑锋。

    他们相会,相交。闻人佐附身,利爪在他头顶掠风而过,他提起剑尖,猛然发力,将它贯入野兽的喉咙。

    刺破气管,绞入脑髓,那是每一种生物致命的弱点,拥有再强壮的外表也不例外。

    闻人佐松开了手,已经刺中了,他不打算再握着它。生命的余波使野兽挣扎,它苟延残喘,带着那柄已经杀死它的剑,一直跑、一直跑,而后,撞在了中央的圆形石柱上,血在上面留下一道长长的痕迹,熊也停止了动作。

    看台上,激烈的欢呼声响起,观众在为一个他们口中的罪人鼓掌,只要精彩就好,只要看爽了就够,他们不在乎他们为之鼓掌的究竟是一个真正的罪人,还是一个无辜的替罪羊。

    闻人佐走向那尸体,将剑从中拔出来。他的视线向看台投去,带着杀意。

    在那高处,在视野最良好的地段,那个装潢得金光灿灿的席位上,坐着一个至高无上的王。他金发夺目,风姿卓越,器宇轩昂;同时,阴险狡诈,扭曲残忍,泯无人性。这世上找不到第二个像他那样的矛盾的、割裂的人。

    大元帅抬起剑,用泣血的剑,无声地指着那个高台。

    高台上的男人惬意地坐着,一手拄着脸颊,毫不介意那道向他指来的剑锋。他笑着,满目精光,似乎在欣赏着场上人的慢性死亡。

    闻人佐不知道一切为什么就发展成了这样,但是,他已经没有精力去想了,两人关系在悄然地改变,不再是君臣,也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当然,他们的身份摆在这里,就从来没有成为过朋友。

    他要让所有人知道真相,即便在这喧嚷的场地上,没人听得见他的声音,就算听见了也没人相信他,但是,他还是要想办法这么做,直到让那个男人从不属于他的王座上跌落。

    看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