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我者死完(只有最柔软的心,才能洞察) 第(3/5)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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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非那影子是恶灵化身,但裴正裁画的时候张雅乐还没死,就成恶灵了?”这个疑问于天雷在第一次进入画室里,听罗漾和方遥根据海德拉雕塑你一句我一句接龙恐怖故事时,就已经发出过,现在兜兜转转一大圈,还是没解决。

    罗漾无法回答,但今时不同往日,他抬头看向建筑顶层:“把画拼完整就清楚了。”

    【他一点都不喜欢我,他只爱他的画!】

    一封雪花信笺随着一张纸共同飘进展厅,信笺悬停在罗漾面前,纸张却飞向半空画作。

    本应在隔壁展厅的、张雅乐的素描自画像,仿佛被一双手托着轻轻送到《校园印象》的画布上,悄无声息覆盖上画作里的人影。

    恭喜你解锁成就【柔软的心】

    在画作接近边缘的右侧下方,那几笔正好落在裁切处的深色,曾有一多半被裁掉,一少半留在画作上,如今拼凑完整,一个遥远的、小小的、模糊的人影。

    【老师总说,我们要有自己的风格,不能亦步亦趋地模仿他,化我者生,破我者进,似我者死,我都把他这句话倒背如流啦……】

    【你们知道他看着自己画的时候是什么表情吗,比他妈看着我都深情,他的眼睛永远在他的画上……】

    绿色机身,通体泛着绿色荧光,乍看像逃生通道标志牌成了精,玻璃透视窗里满满的盒子,玻璃右侧贴着的操作说明简单扼要:按下盒子,给你出口。

    然而恭喜完主线的投射屏,就这样毫不留恋消失了。

    “那个真的是人影!”于天雷惊讶出声。

    【其实那家伙挺单纯的,没什么心眼……】

    那就是张雅乐,这一刻每个看画的人都知道。

    一束光穿透春日,投递给旅行者们——

    罗漾冲他笑一下,久违的豁然开朗:“我也觉得会。”

    自己和方遥、于天雷都以为“似我者死”是诅咒,也错了,那是年轻画家经常对着画布的自语,画记住了,从那一刻起,这就是它的情话。

    最后一处“伤痕”修补完毕,画作终于完好无损呈现在旅行者们面前,那是这幅作品最初的样子,也是最完整的、属于张雅乐的《校园印象》。

    【还有一回我回画室拿东西,里面就他一个人,画板旁边还放个小镜子,偷偷在那儿自画像呢……】

    没人能证明那是张雅乐,你说误入画家取景框的路人、同学都成,可裴正害怕到必须从将这人影裁成两半。

    方遥从善如流上前,按下贩售机,很快取出属于自己的盒子。

    篡改歌词的BGM又出现了,还是全新版本。

    【我觉得你会是我最好的作品,真的……】

    “我们从头到尾都想错了,造成这一切的不是张雅乐,是这幅画,”终于,贩售机前的罗漾转过身,重新看向半空的《校园印象》,“是这幅画让裴正产生恐惧,是这幅画为张雅乐报仇,是这幅画要帮自己的画家找回最完整的作品,‘似我者死’从来都不是张雅乐的恨,而是这幅画对创造它的人的爱。”

    罗漾三人循声而望,展厅侧面两扇窗之间赫然一台完全没见过的贩售机,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外形与曾经那台七彩炫光五颜六色的相比,简直低调到朴素。

    为了平衡裁掉的画作构图,又将左边同样裁掉了窄窄一条。

    恭喜你在这场旅途中解锁全部成就!

    刹那间,画作里一切曾经的阴森、诡异、不可名状的幽暗全部消失,恬淡的色彩流淌起来,画中的一切都好像有了生动的气息,鲜活的生命,满校园的春风拂过建筑,拂过草木,拂过风景里唯一的身影。

    罗漾、方遥、于天雷一齐抬头,只听窸窣声响,画布四周缓缓展开,失去包裹的内框咣当落到地上。

    展厅里刺眼的阳光开始变得柔和,敞开的窗口吹进徐徐微风,仿佛从盛夏回到春日。

    可惜,即使左右都裁过的画,仍不可避免有了失衡感,即使一切两半的人影,还是让偷窃者惶惶不可终日。

    所有的温馨到了顾宁这里陡然生变,罗漾在脑内近乎歇斯底里的控诉中猛然抬起头,看向方遥。

    “这里还有成就?”于天雷惊呆,却在下一秒看清飞向画作的纸,顿时更惊,“那是张雅乐的素描——”

    罗漾想说等一下,那个我们以为拼完画作就会有答案的问题,答案并没有出现。

    所以当主线越往后走,当支线全部完成,一次次光影回放让张雅乐变得丰满、清晰、鲜活,那种违和的割裂感就越深,一个曾经那么纯粹、温柔的人,连生命的最后都没指责顾宁一句的人,会在结束自己生命后化作怨灵?

    弯腰从出货口里捡出盒子,他困惑看向罗漾:“你刚才说什么?”

    《校园印象》仍立在墙边,端端正正,安静恬淡,似知道会有人来归还它的缺失,拼凑它的完整。

    所以裴正刚刚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