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了？”

    

    那个人的反应明显不对劲。

    

    然而他自己，却好似浑然无所察觉般，睁着一双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冰淇淋车里的老爷爷。

    

    满脸的渴望之色。

    

    老爷爷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雪白的胡子抖动着，看上去非常和蔼可亲。

    

    听到对方要再来一份，他举起勺子在一旁的铁桶里翻搅了几下。

    

    铁桶里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

    

    满满一勺的冰块被盛了出来，直接倒进了蛋筒里，递给了那人。

    

    那人迫不及待地伸出手，一把抢过了蛋筒，就开始往嘴里塞。

    

    一颗颗冰块被他倒进嘴里，被牙齿嚼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棱角分明的冰块边缘尤为尖锐，没一会儿就将他的嘴唇和舌头划破了。

    

    随着他的咀嚼，从嘴里喷出星星点点的血沫。

    

    看到这一幕的众人，都被吓得不轻。

    

    “怎么办呀？”有人一脸慌张地看着明显不对劲的那人，着急不已，“我们要不要去救他？”

    

    话虽是这么说着，脚步却凝固在原地，想要上前去救那个人，他又不敢，也不知道该如何救。

    

    “先别管他了，我们先过去！”在原地磨蹭了几下，其中一人猛地一咬牙，提高声音，对大家喊道。

    

    他说完，就要冲向冰淇淋车和道路之间的那条狭窄缝隙，准备赶紧地穿过空隙。

    

    就在这时，在他的身后，另一个声音恍恍惚惚地响起。

    

    “可是，那个冰淇淋看上去，真的好好吃啊……”

    

    又是一个游客，乌黑的瞳仁仿佛失去了光彩，一瞬不瞬地盯着冰淇淋车，神情恍惚地朝着老爷爷的方向迈开了步伐。

    

    他满脸都写着对美食的向往：“好饿，我要吃点东西……”

    

    老爷爷笑呵呵地招待着新游客，将一个冰淇淋蛋筒递了过去。

    

    人群里，更多的声音响起。

    

    “好香啊，真的好香……”

    

    “奶香和淡奶香，感觉直达我的上颚、鼻腔……”

    

    “我、我也想吃冰淇淋……”

    

    不少人的神情都渐渐恍惚起来，一双眼睛慢慢地失去了焦距。

    

    脚步有些蹒跚的，主动朝着冰淇淋车靠近过去。

    

    虎哥注意到他们的不对劲，心中升起一股焦急。

    

    皱紧了眉心，朝着那边高喊出声：“你们别过去！快点，穿过冰淇淋车！”

    

    每个人都听到了虎哥的声音，脑子里也的确知道，应该照虎哥说的做。

    

    可是真的好饿啊，好想吃东西。

    

    冰淇淋真的好香……

    

    只吃一个，不会有问题的吧？

    

    反正第一个冰淇淋，只是用冷奶油做的……刚刚那个人吃了，都没有什么事。

    

    不吃第二个就好了。

    

    每个人都怀抱着这样的想法，将冰淇淋车的窗口围绕得水泄不通。

    

    “我也要一个冰淇淋！”

    

    窗口处的老爷爷，脸上的笑容似乎更加深了几分，看向这些顾客们的眼神，满是亲切和蔼。

    

    他一个又一个地，将车上的冰淇淋递过去。

    

    就在此时，第一个吃冰淇淋的人，终于咀嚼完了所有的冰块。

    

    他的整张脸都被冻得发紫，嘴唇紫到都有些发黑了。

    

    但他仍然哆嗦着嘴唇，继续要求：“我还要……冰淇淋……”

    

    他的舌头和口腔，全部被冰块划破，每说一句话，都有鲜血止不住地顺着嘴角流下来。

    

    老爷爷笑呵呵地将一个蛋筒递了过去。

    

    阴沉的天幕下，蛋筒上堆积着的那些透明的晶体，反折出尖锐的光芒。

    

    那明明，是装满一个蛋筒的，玻璃碴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