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幺叔家的房子，再过去，离得村医更近，他没去裹乱，而是跑另一头往幺叔家那边穿过去。

    上头，周九川冲下来，第一脚就冲着还在跟唐舅舅缠斗的那两人，其中一个被踢出去了，唐舅舅本就打得发狠了，少了一个，他直接一脑袋撞过去，将人撞飞，然后往前一扑，死死把人压在了身上。

    莫朝夕这跪下了两个，还有一个受伤的林代明，都用不上大表弟，直接把人一把掼到了地上，跪趴在莫朝夕面前。

    大表弟赶紧先去救火，不然那草地上的火都要顺着烧到边上的小房子了，那小房子里可是电压箱。

    林代明趴在地上，仰头看着莫朝夕的样子，火光里他很狼狈，腥红的眼，一直在喊爷爷坚持住，声音里都是慌乱。

    这就够了！林代明很痛快，哈哈哈大笑起来：“行，没伤着你这个小的，死一个老的也行。”

    “你闭嘴吧！你个杂碎！”唐秋直接一脚就往他脑袋上踹。

    林代明被踹得脑瓜子嗡嗡的，整个人都斜趴在地上了，他还嘴硬：“哈哈哈哈哈，你们抓了我有什么用！没想到吧，我们还有人，莫家那三个，也别想跑！”

    莫奶奶在家里！莫爷爷马上就着急要回头去，被莫朝夕死死压住。上头周九川踹老实了跟自己打的人，听到林代明这疯子的话，嘲讽说：“你他么是傻子吗？你那几个人，连门在哪里都不知道，还进人家呢！才刚摸到小路，就被唐爸发现了。一嗓子，我跟哑巴过去直接就给干死了。这会儿唐爸守着呢，就等你们去收尸，我告诉你！”

    周九川故意安莫爷爷的心：“这后门小路压根进不去，你没打听过？怎么，摸过去是准备偷猪食呢？”

    那小路莫爷爷知道，还是他带着莫奶奶，盯着师傅砌墙的，他放宽了心，安静下来。

    “你撒谎！”不敢相信的林代明疯了，他想起来，被唐秋又是一脚踹倒在地，边上的两人哆哆嗦嗦的，压根不敢反抗。

    空气里血腥味越来越大。

    唐秋望向小表弟跑出去的方向，他想说村医怎么还不来，但他不敢说，在这里没有人比莫朝夕更想知道村医什么时候来。

    大表弟扑灭了火，这里彻底黑暗下来。唐秋一直盯着林代明，周九川也盯着一个，唐舅舅也是，都防备着，他们趁乍黑作乱呢。

    缓了几口气的唐舅舅掏出身上的打火机点着，一豆火光散发出微弱的光来，他让大表弟过去，将打火机给他：“家里有的药都拿下来，你知道在哪里的。”

    药都放在地窖里密封保存着，这是家里人都知道，就怕有个万一。

    “不用火，我摸着走没问题。”

    大表弟说完就跑了，这一段跑回家的路，他经常走，就算闭着眼睛，也不会走错。只是平常感觉几步就可以跑到的路，这会儿怎么跑都觉得还有很久，头一回，他觉得自己腿不够长，太短了，要是能长点就好了。

    莫朝夕手都僵硬了，他生怕自己不够力气按住，一动都不敢动，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使了多大的力气：“爷爷，你坚持住。我们有药，村医也马上就来了！你一定要坚持住。”

    莫爷爷有些吃力地抬手，抓住莫朝夕的手腕，仿佛交代遗言一般：“朝夕啊，你要对你奶奶好！”

    “不好，你不亲自看着，我不管！谁的老婆，谁自己管。”

    莫爷爷勾了勾唇，轻轻浅浅地笑，在唐舅舅凑上去的微弱的打火机光亮下，看起来特别得慈祥：“朝夕啊，我和你奶奶都觉得很幸运，有你做孙子。”

    唐秋不敢看，望向莫家方向的路，莫奶奶他们三个一个都没出现。这不对，周九川说唐爸发现那伙人，哑巴和周九川去支援了，周九川都下来支援他们了，没道理，他们不知道这边出事了啊？

    “爷爷——”莫朝夕才张嘴，眼泪就吧嗒掉下来，再也说不下去了。

    “我去找莫奶奶。”唐秋一抹眼睛，就往莫家的方向跑。

    周九川狠狠又打了看守着的那两个杂碎一人脑袋上一个巴掌，唐舅舅也没放过那两个哆哆嗦嗦的人，但他更气的是，这里附近住了很多村民，那天卡车回来的时候，他们都冒头了，有小偷的时候也冒头，今天动静这么大，他们跟死了一样。

    唐舅舅气不过，对着空地旁的那房子就喊：“我草你们大爷！老子跟你们从小一条裤子长大，你们个傻逼！你们……”

    他都气糊涂了，平常会骂人的嘴，愣是骂不出什么来。

    “爷爷。”莫朝夕忽然哭出声，“你等等啊，奶奶就来了，爷爷……”

    还以为老实了的林代明哈哈哈大笑时候：“死得好！死得好！”